?她早就听娘家亲人嚼过舌头,曹淑卿请求娘家兄长帮她和离,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方闻山可能惹上了利害的官司,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万一被牵连进去就太亏了!连她的陪嫁与私房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别说,这条理由还挺有说服力的,差一点儿就说服了承恩侯。之所以最终没有奏效,承恩侯夫妇都不打算插手妹妹婚姻,主要是因为曹淑卿在京城赖着不走,依附兄嫂度日,给了曹家足够的时间去侵吞她的私产。等他们吞完了,就算方闻山出事,官府也抄不走曹淑卿的私房。到时候再视方闻山罪名大小,决定要不要帮曹淑卿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和离就好。若方闻山仅仅是降职或革职,性命无碍,他们又何必让曹淑卿大归,依附自家生活,却因为名声败坏而无法再嫁出去呢?没有了丰富的私产,又不能联姻以助家族,这样的妹妹根本就毫无用处,只会给人添堵!
想明白曹淑卿的未来只怕未必比曹家更光明,宛琴才真真正正地认识到,自己当年真的做了个正确无比的决定!就算她再也得不到夫主谢璞的宠爱,又没有了从前的权柄又如何?她如今是二品高官家的姨奶奶,荣华富贵享着,锦衣玉食用着,既有儿子可以养老,又有女儿可以侍奉,哪里过得不舒服了?再怎么说,她也不用面临主家被抄、自己与奴仆一同被发卖的风险呀!倘若她儿子争气一些,给她挣回个诰命来,她只怕比旧主曹淑卿都要有福气呢!
这么一想,宛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喝药吃粥都积极了几分,还肯用心在儿女身上了,会打发银杏去看儿子谢涵之,嘱咐他好生养病,别总顾着看书做功课,熬坏了身体;又会嘱咐女儿谢映芬:“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你三位姐姐的亲事都定下了,你还没有着落,怎么也不着急呢?若是老爷太太一直没有说法,等过了年,我出去了,是一定要去跟太太提的!”
谢映芬的脸顿时红了,想到姑姑谢梅珺先前暗示自己的话,还有嫡母文氏偶尔透露的口风,她的脸更红了,跺脚道:“这事儿用不着姨娘管,反正父亲和太太自有安排!”便扭头跑了出去。
宛琴怔了怔,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如今在夫主与主母面前这么不讨喜,或许真的没办法插手儿女的婚事了。可不管怎么说,四姑娘也是她的亲骨肉。她是盼着四姑娘能嫁个大富大贵的好人家,一生享尽荣华的。再怎么说,她还有儿子呢。她无力为儿子打点,只能指望女儿的夫家能帮上忙了。
谢映芬不知道生母脑子里正转着什么念头,跑出耳房后,在抄手游廊里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方才回到正房,谢过嫡母文氏的恩典。文氏问起宛琴的病情,她也一一回答了。
知道宛琴没有大碍,文氏也安心多了。她向谢映芬指了指谢慕林与谢映慧面前那满满一桌子的书信道:“半夜里这一场大雪,因此被冷病了的人可真不少呢。早上袁夫人打发人送了信来,说是袁老夫人犯了老病,她身上也有些不大好,因此只能谢绝宴请,暂时闭门谢客。我正与你两位姐姐商量,是不是该打发人过去问候一声?接着就有许多人家也来信了,有告病的,有遇事没主意求我帮着想法子的,也有听说了袁老夫人的病,不得不推迟宴请,向各家亲友赔礼的。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哪里有空一一回复过去?你和你姐姐们一起帮我吧。”
谢映芬连忙答应下来,凑到桌边,与两位姐姐挤在了一处。
她们忙到了午饭时间,文氏招呼她们先停笔,吃了饭再说。谢映芬把笔放下,回头看看两位姐姐忙了一早上,累得手酸腰痛的模样,忍不住道:“三姐姐怎么不在呢?其实她的字也写得不错。小时候她还有过才女名声的,写回信这种事,对她来说再容易不过了。今儿原该叫她也来搭把手才是,怎么一早上都不见人?”
谢慕林一哂:“天色一变,她就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了。献殷勤是为了谋好处,可不是为了吃苦的。你三姐姐多精哪,怎会在这时候跑来受罪?!”
大度
其实也怪不得谢映容今日连乖乖孝顺女的人设都不想维持了。一大早起来,如意才打开一点门缝,她在卧室里就被风吹得受不住了。听说滚烫的热水从小厨房送到正房,这么短短的距离,就已经结成了冰,谢映容立刻就决定今日不出门了。
哪怕顺心告诉她,瞥见其他三位姑娘都出了院子,她也没有动摇过。她在嫡母面前献殷勤,是为了给自己谋一副丰厚的好嫁妆。可她已经有了大好姻缘,没道理为了装孝顺,就害得自己冻出病来。大夫可是说过了,她身体底子弱,要好生保养呢。为了自己能长寿安康,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暖和的屋子里吧。倘若有人指责她没去嫡母那里请安,有不孝的嫌疑,她就推说自己病了,身上不好。以嫡母一贯的作派,断不可能责备自己什么的。
谢映容心安理得的很。
她这一天都窝在暖和的炕上,还让丫头把屏风搬到房门位置,预防人员出入时,房门开合,会有冷风吹进里屋去。她一直等待着有人上门来挑她的刺,甚至把一切装病的小工具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躺下来演戏的,可愣是一天都没人上门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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