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之连忙代表弟妹们回答:“不敢说辛苦。家父身为朝廷命官,我们兄妹自当为皇上效力,为王爷分忧。”
燕王微微一笑,看着永宁长公主道:“姐姐看好的这几个年轻人,果然品性都不错。恰好我也有个品性不错的小朋友,索性也叫过来与他们一道玩耍吧。”说着就朝门外的内侍拍了拍手,那中年内侍立时会意地退了下去。
永宁长公主面露好奇:“小朋友?是哪一位?我认得么?”
“姐姐应该也挺熟悉的,他小时候好象也没少在宫里厮混呢。”燕王笑着说,“萧明德的次子,做过几年三皇子的伴当,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北方边军,去岁还立下了不小的军功。几个月前边军有功将士上京受封,他也名列其中。姐姐想必听人说起过他?”
永宁长公主恍然大悟,随即又看着弟弟,若有所思:“我早听闻你对他颇为看重,萧明德原本另给他安排了任职的去处,不许他到边关拼命的,他却违逆父命,跑到你的地盘上去了。萧明德之妻私底下没少说他的不是,只是萧明德看着也不象很生气的样子。不过这孩子如今立下了军功,又升了官,也算是不辱没了祖宗威名了。我看他似乎比他哥哥还能干些,只可惜出身差了一点儿……你无端端怎会对他如此器重?”她好象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坐直了身体,“你可别胡来!珮儿怎么说也是你的独女,金枝玉叶,不可能配给一个庶子的!”
大约是因为跟谢家兄妹熟悉,又有些心急,永宁长公主没顾得上他们也在场,就这么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了。旁人犹可,谢慕林就忍不住眼皮子重重一跳,猛然看向永宁长公主与燕王的方向。幸好,两位哥哥站在前面,看不到她的神色,大姐谢映慧倒是在她身旁,但满脑子想的还是要如何让永宁长公主多看到自家哥哥的好处,并没有留意到妹妹的异样。所以,无人察觉到谢慕林激动了那一下。
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专心倾听上首两位贵人的对话。
燕王似乎对自家姐姐的发言有些惊愕,怔了一会儿才笑道:“姐姐休要胡思乱想,这跟珮儿有什么关系?我看好萧重林那小子,自有我的缘故。我欣赏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文的武的都有,难不成还能个个都要当成女婿来培养不成?我只一个闺女,能嫁给几个小子?!”
永宁长公主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才稍稍平静些:“既然你这么说,我且信你一回。反正,萧家那小子是不成的!他再好,再优秀,再是难得的人才,也只是庶子罢了!兴许你会因为他是明珠的侄儿,对他另眼相看,可你膝下只有珮儿一女,她的婚事,绝对不能轻率决定!”
燕王仿佛觉得这种说法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轻率决定女儿的婚事?萧重林自有姻缘,我都替他看好人选了,他跟珮儿……不可能!他们俩平日里相处,就跟亲兄妹似的,哪儿有什么男女私情?这话千万别叫珮儿听见,否则她定会生你这个姑妈的气!”
“是么?”永宁长公主决定放过弟弟了,“那就是我想错了?你既然已经替萧家小子看好的媳妇人选,那就让他赶紧定下来吧。他都快及冠了吧?前些年在边地,父母不在身边,不好操办,也就罢了。如今趁他人在京城,又刚刚升了官,赶紧把终身大事也解决了吧。如此,他再外放出去,身边也有人照顾他衣食起居。”
谢慕林在下边暗暗松了口气,但不知是否错觉,她总感到好象燕王朝她这边多看了两眼。但她不敢擅动,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低头垂手而立。
燕王收回目光,对永宁长公主笑了笑:“我固然是想替他早日把婚事办了,但萧明德不知道在犯什么浑,好象不高兴我替他儿子做媒似的。问他是否有更好的人选,他又说不出来,只道往从前的旧部家里去挑人。这不是胡闹么?他的旧部多是外放出去了,天南地北的,谁家女儿适龄,又还未说亲的,性情长相如何,全都不知情。要打听清楚,来往说亲相看,没个一两年都办不成。萧重林难道还能一直在京中傻等下去?!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做爹的还没准备好替他娶媳妇,做嫡母的又恨不得他一辈子不娶妻,直接死在边地才好。我再不替那孩子操心,他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永宁长公主从前并不清楚柱国将军府的家务事,如今听弟弟说来,也觉得萧家很不象话:“萧明德糊涂了。他自己对庶子不上心,有你这位上司替萧家小子操办,就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还推托什么?!明儿我得跟太后说一声才行。萧卢氏这几年也确实太不象话了些。老三都定亲事了,她还三天两头地带着女儿往萧贵妃宫里跑呢,正事儿反倒甩手不管了,也不知道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说话间,中年内侍带着萧瑞进来了。
谢慕林站在最靠近水阁入口的地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萧瑞乍然见到谢慕林,脚下不由得顿了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低头上前向燕王与永宁长公主行礼去了,只是在经过谢慕林姐妹俩的时候,飞快地朝她这边瞥了一眼,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谢慕林迅速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心里慢慢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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