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慧皱了皱眉,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谢映容惊觉自己失言,吱唔了两句,才找到了一个理由:“我是听马姑娘借给大姐姐你的丫头们说的。”
“胡说!”谢映慧厉声斥道,“长公主府一向规矩严谨!游春为人精明又谨慎,乐夏虽然性子纯朴,却是个最老实嘴紧的人。她二人都对玉蓉忠心耿耿,又跟你没什么交情,怎会无端把主人的事透露给你知道?!你若是不肯老实告诉我,我明儿就去长公主府问她俩。倘若查得你是在说谎,你经得起长公主殿下的怒火么?!”
谢映容当然经不起,她顿时就怂了,有些慌乱地再找了个借口:“我……我是偷听到她俩私下议论马姑娘的亲事,才知道的,但也只是听到了只字片语。她们很快就离开了,应该没发现我在近前,因此大姐姐你去找她们,也是无用的。大姐姐还是别惊动长公主殿下了吧!”
大金姨娘在旁也白着一张脸道:“大小姐恕罪!三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又是无意中撞上,并不是有心的!”
谢映慧想了想,估计是早期她收到马玉蓉与卢飞云的来信后,跟游春、乐夏二人透露过马玉蓉的近况,两个丫头就背着人讨论了几句,不成想叫谢映容听见了。
她冲着自家庶妹翻了个白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亏你还成天说自个儿是高官之女,名门千金,身份尊贵,如今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族里的女学你也是去过的,该读的书,该学的礼,都读过学过,难道先生没教导过你,什么是非礼勿听?你还成天看不起别房的姐妹们,嫌她们都是乡下土包子,不如你高贵聪明。可连那些乡下土包子,都做不出你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来,你还好意思显摆?!”
谢映容咬紧了牙关,满脸涨红。她想要扭开头去避开兄弟姐妹们鄙夷的眼神,却发现连谢老太太都在一脸不屑地瞟着自己:“孽障!真是丢尽了我们谢家的脸!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谢映容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心想谢老太太今天还听她说了大半天别家的闲话,分明也对别人的倒霉事好奇无比,热衷于嚼舌头,如今倒装起正经人来了!倘若不是她还有需要利用谢老太太的地方,真想扭头就走,再也不拍这老太太的马屁!
谢老太太却不在乎这个庶孙女的面子,她装完了正经人后,就兴致勃勃地问谢映慧:“那个花花公子真个是长公主府亲戚家的子侄?那这门婚事是怎么泡汤的?”
谢映慧忍着气道:“是马二奶奶的继母牵的线,她不怀好意,一心要帮娘家,也不管马二奶奶的死活。还好长公主与马驸马都心疼女儿,在女儿的婚事上十分慎重,不仅仅是听媒人的好话,还派人去打听那花花公子的事迹了,这才拆穿了马二奶奶继母的谎言。”
谢老太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是后娘做的,那长公主自然就不会怪到这个新媳妇头上了。如今新媳妇还给她添了大胖孙子,那就更不必说。只是你交好的那位玉蓉小姐,还不知道几时才能找到一门靠谱些的婚事,如今也不知有没有人给她牵线搭桥。若是有,你多跟她相处,兴许还能沾点光。那些她看不上眼的人家,未必就没有适合你的,你若嫁在京城,还能跟这个玉蓉小姐就近做伴呢!”
谢映慧忍住气没吭声。她本不想提太多马玉蓉的事,若不是谢映容多嘴,这个话题早就过去了。她不悦地瞥了谢映容一眼,又扫视大金姨娘。大金姨娘颤抖了一下,干笑着扯开话题:“该开饭了吧?老太太早就饿了。我去外头叫人摆饭。”说罢匆匆掀了帘子出门。
虽然大金姨娘转移话题的手段拙劣,旁人还是明白了眼下的气氛不佳。谢慕林主动问起:“长公主府上添丁,我们怎么都该送份贺礼去的。这礼要怎么备呢?老太太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主意?”
谢老太太撇嘴道:“别问我。这些琐碎的小事,我素来是不管的。你问你大姐去,是她跟长公主府结交,这送礼要花的钱,自然也是她来出。”
谢映慧再次忍住了气,对谢慕林点了点头:“回头你来我院里,我们再商议吧。”
大金姨娘带了丫头婆子进屋摆桌,众人连忙转移阵地,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疑心
晚饭结束后,谢家众人四散,谢慕林跟着兄姐们去了谢映慧的院子。谢徽之却早早跑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谢映芬则拉着谢涵之去散步,务必要照足自家二姐教的养生方法,把小弟的身体养得壮实起来。
谢老太太则在两位姨娘的簇拥下回了金萱堂。她今天再度体验到了过去曹淑卿还是谢家主母时,她被众人环绕、拍马讨好的美好经历,可惜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如今她也没什么兴致了,看到谢映容追上来缠着她说些讨喜的话,她也有些爱搭不理的。只是想到两位姨娘的奉承话来来去去就那几种,听得人生厌,这个庶孙女的话还有几分新鲜,这才默许谢映容跟在了身边,等回到金萱堂,也没开口说要赶人走,而是接受了孙女已有些生疏的贴身服侍,心里觉得挺受用的。
她不知道,谢映容已经在暗暗咬牙了,不停地告诉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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