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卿半点不觉得自己不知廉耻,还傲慢地抬起下巴道:“谢家如今没有了象样的主母当家,这家教真是越发不象样了!你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竟然胆敢当面讽刺我?!”
谢慕林哂道:“我是这家里的主人,面对上门来惹事的恶客,怎么就不敢说话了?我还要庆幸,这个家去年终于摆脱了不知廉耻的前任主母,重新拥有了一位贤良淑德、温柔和善的主母,连带的大哥大姐,都能受到照应呢。谢家的家教,总算是回到正道上了!”
曹淑卿柳眉倒竖:“大胆!你竟敢如此无礼?!”
谢慕林白了她一眼:“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训斥我?方将军如今不过是正三品的外职武官,听起来好象比家父的从三品高一阶,但文贵武轻素来是本朝的传统,方太太又是在热孝期内嫁给方将军的,只怕还未得朝廷诰命册封,不过是个白身罢了。你跑来三品文官家中耀武扬威,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可别拿皇后妹妹的身份说事儿,只怕这会子皇后娘娘也不大乐意有你这样的妹妹,没得给一国之母脸上抹黑!”
曹淑卿被噎了一下,气得面色发青。从来只有她仗势欺人的,她哪里经历过被曹家以外的人仗势相欺的滋味?可想到刚刚离开承恩侯府时,嫡长兄承恩侯夫妻说的那些话,她又没底气真的打出皇后与承恩侯府的招牌来。她知道一双儿女如今都与曹文泰有往来,万一事情闹得太僵,他们真的去请后者出面,她岂不是下不来台?
但曹淑卿也没那么容易认了低威:“休要拿这些小伎俩来搪塞我。在真正的权贵眼中,你这种小手段不过是嘴上官司,谁还能当真?!我自与我的儿女说话,与你不相干,你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谢慕林嗤笑一声:“你都上门来欺我手足了,怎么好意思说与我不相干?你也别以为拿捏着一个‘孝’字,就能逼得大哥大姐让步。他们为亲长讳,不好意思在外头说你的坏话,我们谢家却没这个顾虑。你要是真的胆敢在外头败坏他们的名声,我们家大不了就跟人实话实说好了。
谁家儿女不肯答应和离了的亲娘,为了亲娘的新欢而坑害亲生父亲,就是不孝,上哪家去理论,你都不占理!到时候我再让大哥当街抱着你的大腿哭求你放过亲爹,再叫人大肆炒作一番,也是个新鲜的孝子故事呢。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方太太和方将军的名声又会是什么样子?!”
火力
打嘴仗,谢慕林就没怕过。
曹淑卿这种古代高门大户里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了不起拿些所谓的礼教道德来骂骂人,仗着家世权势,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人,其实自己也是满头小辫子。她明明没什么廉耻,却非要给自己寻个听起来合理的借口,好显得自己干了坏事也依然十分伟光正。
说白了,就是既做了那啥,又要立牌坊。
她哪里比得上后世网络上光明正大喊着“我就是喜欢干坏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黑子们厉害?她要是真的明明白白摆出不要脸的嘴脸,谢慕林反而拿她没办法呢。
谢慕林见识过真正不要脸的人,诚恳地表示曹淑卿这种级数真的不算啥。如果她学问太好,骂个人吵个架也要引经据典一番,兴许谢慕林还要头疼一下。但曹家是武将出身,跟读书人们不是一路,行事作风完全不同,连谢家这种商户出身又出了进士的人家都比他家斯文好学些。曹淑卿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但真说不上什么好学问,记忆中在宴席上行个酒令,也都是很白话的那一种,谢慕林觉得自己大学语文的水平就足够应付她了。
反正她几次逼迫儿女,与谢家人争口角,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好驳得很。谢显之与谢映慧若不是都对母亲还有感情,怎么可能应付不来?
以前给兄姐面子,谢慕林没说什么,今日觉得没法再忍下去了,直接就祭出了一招最简单的“舆论法”,果然把曹淑卿给震住了。
她大概从没想过,对付一个向外人哭诉儿子不孝的母亲,还能有如此厚脸皮的办法。
曹淑卿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慕林,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谢显之:“你就任由这丫头在此胡言乱语么?!你当真会听她的话,这般当众逼迫你的亲生母亲,败坏我的名声?!”
谢显之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谢慕林就抢先开了口:“你既然都不把他当儿子,要毁掉他一辈子的名声和前程了,他又凭什么不能哭呢?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呀?事事顺从父母只是愚孝,可在父母要犯下大错的时候加以劝诫,使得父母避免做错事,那才是真正的纯孝呢!总不能父母要造反了,做儿女的不去劝阻反而还要积极地帮忙吧?那不是孝顺,而是在送父母去死!
反倒是象大哥这样,哭着劝阻生母去陷害生父,才是真真正正的孝子所为。世人但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都会夸奖他才是真正的孝子,反而鄙视你的言行!至于什么逼迫呀,名声之类的,你不做初一,我们也不会做十五。如果你非要害人,难道还要怨别人没有老老实实接受你的陷害吗?!”
谢显之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公然忤逆母亲的一天,但听着二妹妹的话,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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