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北平那边的伙计们来信,还得自己主动去信打听才行。谢慕林又告诉了他大姐谢映慧要派人北上的决定,不过谢映慧手下的人赶走了一大拨,如今剩下的很少了,又曾经在曹家混过,可不可靠很难说。她倾向于由商号这边派人去送这封信。
毛掌柜道:“这事儿好办。就算咱们商号没有合适的人手,也能雇人去做这种事。咱们生意场上的人,时常有紧急消息要传递到几百上千里外的伙计手里,便有人专门做这种传快信的生意,挺可靠的,就是费银子。不过眼下打听东家的安危要紧,多花钱也无所谓了。”
通常大商号是不会雇外人来传信的,担心会泄密,谢家商号也几乎不怎么往外雇人。但如今事情紧急,送的信里又不是什么机密内容,所以无所谓了。毛掌柜立刻就去附近找了干这种差使的镖局,跟人讨价还价一番,定下了送信的人选和接信的时间,便回报给谢慕林了。
谢慕林带着这些信息回家,交给谢映慧。谢映慧有些半信半疑:“能行么?外人不可靠吧?万一他们偷看咱们家的信呢?万一他们半路上偷懒,没能及时把信送到父亲手里呢?”她用惯了自家下人,总觉得外人靠不住。
谢慕林用惯了快递,倒不觉得有什么:“毛掌柜只付了订金而已,信送到爹爹手中后,他会签名确认,等这确认的信函回到我们手中,我们才会把剩下的钱给付清。那镖局会做这种送信的生意,肯定是十分重视信誉的。我们给他限定个时间,他就不敢在路上拖拉。至于偷看信什么的……一封信有什么可偷看的?我们也没在信里写什么机密,到时候再印个封泥,跟你派下人给马姑娘送信,也没多少区别了。”
谢映慧半信半疑:“那行吧,我们就试一试。”
信很快就送出去了。随即谢显之从承恩侯府回来,神色不是很高兴。他今天试着求见母亲曹淑卿,但等了半日,始终未能求得曹文泰松口。
按照曹文泰的说法,曹淑卿是因为路途遥远,没来得及给亡母送葬,心中有愧,所以进佛堂为亡母祈福去了,至少要祈个十天半月的,才算是有诚意,有孝心。就连平南伯府那边,她都没去看一眼呢,哪里有空见前夫的儿女?曹文泰只含糊地给了谢显之一句话,说等他母亲祈完福了,就会召见他的,让他别担心,就把人打发了。谢显之总不能在承恩侯府继续呆坐,只得回家了。
不过他这一趟也不是白跑的,没能见到曹淑卿,他却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曹淑卿带回来的人如今落脚在何处。据说那些方家的护卫全都被安置在承恩侯府位于京郊的庄园里了,处于软禁状态,不能四处走动,但也没有当成犯人一般关押起来。至于丫环仆妇等近侍,则依旧跟在曹淑卿身边侍候,只是没人能出院子罢了,生活起居倒还是无碍的。
此外,曹家还有人私下透露了点口风,似乎承恩侯夫妻与曹二爷正打算找信得过的人进宫给曹皇后捎话。他们身上有孝,不方便见皇后,却想把曹淑卿带回来的消息告知皇后,请皇后的示下。
他们似乎真的有意借方闻山这根跳板,去笼络北方军队的人脉了。
谢慕林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他们还真敢想哪?北方军队可是燕王府的地盘!这些话能信得过吗?承恩侯府还有谁会向大哥你透露这些消息?!”
谢显之苦笑:“我自己也不敢信,但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不象是假的。只能说,承恩侯府如今处境不大好,为了自救,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了。”
向他透露消息的是曹家四房的人。曹家四房本是庶支分家,不过自打平南伯府衰败下去,本是平南伯世子的曹文衡又作死,声名狼藉,四房就生出了私心。
平南伯这个爵位原是曹家在西南时的封爵,是祖上传下来的。只因为嫡支出了皇后,有了等级更高的承恩侯爵位,才会落到嫡支的三房头上。如今三房败落了,无人承袭祖上的爵位,总不能让这个爵位彻底被革除掉吧?还不如让曹家别的房头继承算了。
曹家嫡支只有长房与三房,其余全都是庶出。本来自然是曹家二房更受嫡长一脉的待见,这爵位要旁落,也多半会落到二房头上。可四房不甘心,他们认为自家也是有资格的。二房跟着长房已经占够便宜了,既有高官厚禄,又有权势风光,怎么也该让别的房头分一杯羹了。因此,曹家四房嫡子跟在曹文泰身边做跟班,打听得曹家近来主张拉拢北方军队的是曹二爷,报回家中,四房便想要从中做些手脚,给曹二爷使个绊子,落落他的脸面。
谢家兄妹三人都对曹家人在目前这种局势下,还想要内斗的心理十分无语,更想知道,倘若承恩侯府与曹家二房真打算拉拢北方军队的将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接纳方闻山这个便宜妹婿,重新给予支持呢?那对身在北平的谢璞又是否会产生影响?
就在兄妹三人忧心忡忡之际,翠蕉急急找上了谢慕林,挨在她耳边小声说:“古娘子又来了!”
来信
古娘子?萧瑞生母李姨娘的那位使者吗?
谢慕林迅速反应过来,往兄姐那边看了一眼。
谢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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