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他方才转身离去,直奔花园边上姨娘李瑶枝所住的小院。
李瑶枝听萧瑞说完近来发生的事,瞧了那锦匣一眼,兴趣缺缺:“三皇子如今行事越发急躁了。他们老朱家的人,真真是没几个赤诚君子。但凡是想要争那把椅子的,再纯洁善良无辜的好人,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萧瑞笑了笑,不对此多作讨论,只是将自己原有意谋求北方军职,却被父亲改去了长淮卫一事告知姨娘。
李瑶枝的眉头皱了起来,讽刺地道:“他自个儿心里拉不下脸来,才故意不让你去为燕王效力的吧?不过是一个百户之位,能值得什么?长淮卫听起来是好去处,富庶繁华又安稳,指挥使还是将军大人的旧部,你去了那里,谁也不会欺负你,更不会有人因为贵人一两封信,就拦你的前途。只是你也说不上有什么前途,那地方一年到头连个水匪都少见,但凡有冒头的,多的是人去争功,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年轻?今年是百户,十年后还是百户,几时才出得了头?!北方再远,再凶险,好歹有真正的军功可搏。有燕王府看护,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危。即使京中皇子夺嫡之争再激烈,也影响不到北边去。过得十年八年的,你也是将军了,可自立门户,还怕什么打压?!”
萧瑞犹豫:“可是父亲那里……”
“不要理他!”李瑶枝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会替你安排妥当。你也不必担心我,我过得好着呢。你能光明正大地到燕王殿下麾下效力,我比谁都高兴!”
初提
李瑶枝为萧瑞的前程做了决断,萧瑞虽然觉得父亲萧明德那边,未必有那么好说话,但想到自个儿母子俩与燕王府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联系,而在北方军中任职,又更合他心意,便不再多言了。
他只是提醒了李瑶枝一声:“姨娘当心父亲知道之后会不悦,怪罪下来。”
李瑶枝摆摆手:“没事儿,我难道还怕他不成?!”
萧瑞哑口无言,只得笑笑,低下了头。
李瑶枝又问起了一件事:“你先前来信时,说起自个儿在湖阴剿匪时受了伤,如今已经好全了?给我瞧瞧伤在何处?”
萧瑞捋起袖子展示给她瞧:“姨娘看吧,只是皮肉伤罢了,早就好了。若不是我奉命留在湖阴,照看卫所里那些受了伤的兄弟们,我早就回金山卫去了。”
“在湖阴多住些时日,也不是坏事。”李瑶枝淡淡笑着道,“虽说大水来时,凶险了些,但你也见了世面,涨了见识,日后自有好处。”
萧瑞疑惑:“姨娘为何这么说?”
李瑶枝笑笑:“你在湖阴待了这么久,我怎会置之不理?先前打发人去收罗当地消息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你们借住的那座宅子,主人谢家,近日有族人弄出了一个什么灰泥,修路筑堤坝都是极好的。我听闻这与北方边军常用的‘水泥’十分相似,只是改了几种材料,造价同样低廉。
“水泥这东西,我从前听燕王殿下提过,若不是皇家有私心,早就满天下推广开来了,能替朝廷省下多少银子,又能为百姓带来多大的好处?!燕王殿下一直有心要在北方推广此物,只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多少有些失传了,做出来的东西,不如从前好用。你既然去过湖阴,见识过与水泥近似的好东西,若是能打听到方子,日后去了燕王府麾下,还怕立不下大功劳么?这比杀敌的军功都要大,既无危险,又是天大的功德!”
萧瑞有些吃惊,想了想:“谢家已经把这个方子献给了湖阴县令,我听闻苏湖杭嘉数家名门世族都已得了,纷纷谋划着要建自家的作坊,预备烧水泥呢。既然配方已非谢家独有,我去讨要一份,应该也没什么,还能让他家在军中落个人情。只是这谢礼却得好好备一备,不可怠慢了。我跟别人家不一样,那湖阴县令有脸拿别人家的配方去送礼,为自己谋私利,我却不能对不住谢家,他们对我金山卫,着实是有恩情在的!”
李瑶枝微笑道:“这有何难?他们家的谢璞,如今就在北平府任官,你在燕王殿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岂不胜过金银无数?”
萧瑞笑道:“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对我而言,都没多少难处,为何不两样谢礼一齐献上呢?”
李瑶枝不由得哑然失笑:“罢了。既然你这么说,回头我给你些银子,你拿去置办礼物吧。横竖你平日里也没什么花费,谋差事都不必我替你操心,省了多少心力与银子?如今不过是一笔小花销,算不得什么。”
萧瑞知道自家姨娘是个财主,平日里不显,手里却着实捏着一笔财产的。府中隐约有过传闻,道这笔财产是她已故旧主,萧家大小姐萧明珠留给她的私房,因此将军与夫人都不过问,马姨娘眼红,也插不了手。姨娘早就说过,这笔财产将来是要留给他的,他谋官、当差、娶妻、生子……件件大事的支出,都早就备下了,叫他不必担心。他不清楚这笔钱到底有多少,不过李瑶枝既然说得轻松,那他就当真了,不用从自己的体己里挤银子出来。
萧瑞笑嘻嘻地搂住李瑶枝,亲了她一口:“我就知道姨娘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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