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想,怕我得罪了婆家的人,日后在杨家难做,才会让意全出面。况且,若没有两个孩子请宗房长辈出面,事先跟县衙打招呼,那杨四一状告上去,还不知会闹得多难看呢!难道真要让十三房摊上官司不成?
“至于水泥的忌讳,他们也没做错,是意全自己想错了。谨之和真姐儿是想让杨家人打消插手水泥生意的念头,别以为那真是什么下金蛋的鸡,并没有叫意全含糊其辞。都是阴差阳错,事情才会闹成如今这等局面。可真要论起来,最错的绝对是杨四!他的兄嫂是帮凶,杨家大伯娘也有糊涂之处,两个孩子却是什么责任都没有的。我还觉得他们贴心呢,处处都在为我着想,心里很是受用。”
文氏闻言,也就不好再责怪两个孩子了,但在回家的路上,她还是提醒了儿女们一声:“往后你们梅珺姑姑和杨姑父的事,你们还是少掺和吧。长辈们自己心里有数的,用不着你们操心。”
谢慕林与谢谨之对望了一眼,齐齐应了一声,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回到三房,文氏母子三人本来打算分开各自回院歇息去,却看到谢显之兴奋地来报:“母亲,二弟,二妹妹,父亲从北平来信了!”
家书
谢璞不到五月就出发去了北平上任,路上总要花上个把月的时间,再算上后面事务交接、入住官邸、新官上任四处拜望上司同僚,以及安排随行的掌柜伙计们,估计起码要到六月下旬,才能真正安顿下来。
谢慕林原本以为上个月就能收到谢璞从北平写来的家书,没想到快过中秋了,这家书才真正送到了湖阴。期间就连那些随谢璞一同北上的掌柜们,都没有半点音讯。留在京城的谢映慧都跟老家来往通信两三回了,北平的信才送来。谢慕林如今总算能真正感受到,古代的交通是多么的慢了。
文氏高高兴兴地带着一双儿女,随谢显之去了前院花厅。几个孩子连同宛琴,也都陆陆续续闻讯赶来,围坐在一处,听文氏拆信读信。
谢璞在信里说,他上任路上还算顺利,只是中途过境山东的时候,在聊城跟从前在开州任上的下属见了面,顺带又去拜访了几位过去的老上司,又有开州当地的父老士绅,因为感激他在任上的功绩,听闻他高升了,又要路过山东,便特地相约一起来看望他,向他祝贺。
因为在路上耽误了这几天的功夫,到了沧州的时候,就不巧遇上了连日大雨,被堵在驿站好几天的功夫。
幸运的是,去岁黄河才闹过水灾,山东境内有好几个府都是重灾区,事后还闹出了东昌知府王安贵吞没河工款的大案来,山东布政使司与河道衙门就有好些官员被法办的。如今任上官员都不敢有丝毫大意,不等朝廷那边查清河工案,就想方设法挤出了一笔银子,把山东境内几处比较危险的堤坝都给修了,免得接下来几年里再出什么问题,连累得他们也丢官丢命。因此,沧州一带几天的暴雨,只是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以及损失了今年的夏粮收入,但并没有出现严重的灾情。
谢璞在雨势变小后,就离开了沧州,然后一路顺风顺水,抵达了北平。
北平风物与江南大不一样。谢璞虽然从小就没少听嗣母宋氏说过北平的情况,但还是头一回来,感觉颇为新鲜。
他到了北平后,先去布政使司衙门报到,由于前任左参政已离开,他只能在右参政与其他下属官员的协助下,接手公务,期间还颇多繁琐杂乱之处,就算他有两位成安山、莫燕客这两位得力的幕僚协助,也还是手忙脚乱了一番。幸好上司北平布政使颇为和气,为人也公正,又有燕王府在背后替他撑腰,底下的属官与吏员们也算精明能干,所以他花了些时间后,还是顺顺利利地把公务给理顺了。
至于住处,他是住在布政使司衙门所有属官集中住宿的官邸里的。
北平城地方很大。当初太宗皇帝(永乐)扩建北平城时,是按照都城的规格来扩建的,但迁都之事在他驾崩后被搁置,北平城只能继续做燕地首府,虽然是北方最大的城市,人口也多,但还是没法跟金陵城相比,这也就造成了城中官民占地颇为宽敞阔绰的现象。
北平布政使司衙门过去在保定府,太宗时被迁往北平城,就在原本被预定为皇城的王城正门以南,与其他官署衙门挨在一处,但属官们的官邸,则另外被安排在西边的大时雍坊里,位于太液池南,紧挨着西长安街,风景很好。
谢璞这个左参政,在北平布政使司只在布政使之下,因此他的官邸也颇为气派,乃是个三进的宅子,十分宽敞,房屋众多,后宅还带着一个半亩大小的花园。
这就很令人惊喜了。谢璞过去在开州知府任上时,住在府衙后衙,也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罢了,占地不大,更没有什么后花园。
如今谢璞带着下人住进宅邸中,连前两进院子都没占满,粗使的男仆都有两人一间的待遇,住得实在是舒服极了。后花园的景致当然没有金陵城的桂园好,也有几种不错的花木,基本能满足谢璞的需求。他已经在后花园里开过一次小宴,款待同住在官邸中的布政使、右参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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