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交好,可不是为了得罪人去的。”
谢慕林道:“她如今脾气越发古怪,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就是怕三妹妹会窜唆着老太太,在外头闯祸,因此今日才特地追上去的。也不知道赵家那位太太,还有竹舍里那位,会怎么看待三妹妹呢。若是事情传到赵家人耳朵里,老太太的如意算盘就更是打不响了。”
梨儿又忍不住叹气了。想想三姑娘那行事作派,自家姑娘似乎还好,平日里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偶尔跟认识的外男说句话,又带着丫头,不是私会,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当时也没旁人路过……
这么想着,梨儿就不再盯着谢慕林说教了,只叹道:“少爷姑娘们如今都变化好大。老爷出了事,虽然平安高升,家里所有人却都大变样了。世事莫测,真叫人唏嘘。”
谢慕林微笑着点头称是。等梨儿转过身去忙活自己的事时,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借口纳凉,拿了把扇子就出了门。她在院子里散了几圈步,静静思考着今日谢映容的怪异举止。
这位三妹妹是个重生者,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些无聊的事。联想到她千方百计通过谢映慧,怂恿谢老太太今日去道观看戏,莫非上辈子的今天,在道观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谢慕林又想起了竹舍里由始至终没有露过面的所谓歧山伯嫡长子,没有与其他赵家女眷一同离开、而是单独坐马车先行离去的赵小姐,还有谢家人临走时,与他们雇的马车擦身而过的中年骑马男子……听谢徽之回家后提起,谢慕林才知道那位就是歧山伯。歧山伯府的女眷与少爷们,今日也是赵家座上客。莫非道观里真的出了什么事?
而此时此刻身在金萱堂中的谢映容,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也在默默思考着。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几次疏忽,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套解释的说辞,预备谢慕林问起时搪塞过去。
就说她因为父亲的遭遇,以及谢家损失的巨额家财,仇视曹家,所以对曹家、皇后、太子以及即将嫁给太子的赵小姐都怀恨在心,才会口不择言好了。二姐姐最多就是教训她一顿,不会随便把那些话乱传出去的。
谢映容开始盘点今日的得失。虽然没能闯进竹舍,看清楚白氏的那张脸,但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的闯进去,只是要在那件丑事传开后,吓唬谢老太太罢了。
上辈子的今日,赵家在覆舟山的家观打醮设戏台,招呼几家交好的达官贵人。其中永宁长公主的二儿媳白氏与嫡亲表弟歧山伯次子有私情,在观中一处静室相会,被赵家一位在观中游览的女眷撞破。慌乱中,白氏奔逃而出,不慎把那位赵太太撞倒在地,令她小产。事情闹大了,歧山伯次子被赵家人当场捉住,白氏却顺利逃脱。
事后,赵家为报复,追查与歧山伯次子私会的女子身份,为了避免在场的赵小姐因卷入此事而名声受损,提前让赵小姐的母亲陪她坐车离开了。歧山伯赶到后,为救儿子,便与赵家人争吵起来。前来看戏的达官贵人因此听说了事情始末,流言很快传开。
当时有志让家中女儿争夺太子妃宝座的其他几户人家,拿赵小姐提前离开为由,企图把脏水泼到她身上,诬蔑她与歧山伯次子有染。赵小姐的家人为了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费尽力气,终于查到了白氏头上,并将真相公之于众,却也因此让永宁长公主母子丢尽了脸面。
赵氏成为太子妃后,先是不得太子欢心,被良娣王湄如夺宠,又得罪了太后与永宁长公主,在宫中处境艰难。太子后来被陷害,被皇帝赐死,赵家竭力相救不得,反而连累得自家倒台。从头到尾,永宁长公主都没有帮忙说过情,太后也不愿倾力相助。太子死后,太子妃赵氏便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在了东宫。
这一切祸患,都是从今日的覆舟山之行而起。
但这些都跟谢映容没有关系。她上辈子也只是在平南伯府后宅里听下人们聊起这件八卦,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这件事,吓唬谢老太太,好把人支出金陵城去。
是的,她后悔了。留下谢老太太,是为了让她的计划更顺利。可谢老太太已经成了她青云路上的障碍。只要能担保日后她说亲时,有谢老太太做主就可以了。眼下,她根本不需要这个障碍,还是早些把对方支走的好。
变动
次日清早,谢慕林与家人一道用早饭。母亲文氏对众人宣布,要做好出发回乡的准备了。
早在宗房大老爷谢泽山还未离京之时,他的孙子谢谨昆就已经替二房、三房的妇孺们包下了相熟船行里的一艘大船。他们会跟随船行的船队一起出发,但并不在一处起居,这样可以确保一定的独立性,沿途又能得到船队的关照,不必为这一路上的各种关卡、手续、人情往来而操心。雇船的费用,谢璞已经留足了银两。
那支船队的东主,说来也不是陌生人,其母族便是湖阴县的坐地户,小时候曾在外家住过好几年的功夫,与谢谨昆也是相识的,不是不清楚来历的人家。有这样的渊缘,谢家妇孺在回乡路上,就更加安全稳妥了。
船队出发的日子早已定好,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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