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头:“已经搜过了,里里外外搜过两遍,连那几处上了锁的箱笼,我也都查验过,并未见有那封书信。淑卿,你确定信真是被那庶女盗走了么?”
曹氏不敢确定:“她死不肯坦言从书房里带走了什么,我又不好明说,更担心显之会起疑心。如今我只能怀疑信是在她身上,又或是被她藏在上房某个地方了,正让人悄悄儿搜索呢。”
男子叹道:“如今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把信找出来要紧!王家已经往大理寺递了状纸,要定了谢璞的罪,就差那封信做铁证了。若没有信,根本没办法把河工消失的那一大笔银子跟谢璞联系起来。其余所谓罪证,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大理寺卿是个认死理的,绝不会因为这些真真假假的证据,就判了谢璞死罪。他的罪定不下,倒霉的就是王家,万一把曹家与程家牵连进去,你哥哥就有麻烦了!而你我多年夙愿,也难有得偿的一日。此事关系到你我终生,不可轻忽。就算谨之会疑心到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事后你好好哄一哄就是了。他终究是你亲生,难道还能逆了你的意不成?”
曹氏抿了抿唇,咬牙道:“若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让显之知道真相。这孩子爱较真,就怕他想不开……”
男子打断了她的话:“淑卿!我们没时间了,大局要紧!更何况,此事一日未定,你们也会被困在这府里出不去。你难道就不担心两个孩子的身体?”
曹氏脸色变了变,抓住自己的领口:“你说得是……”
然而,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再问:“闻山哥,你确定信不在别的地方么?若是从三丫头处也搜不出东西来,又该怎么办?能不能再假造一封?既然你们能造出第一封信,那第二封信必定也没问题吧?”
男子摇头道:“只怕来不及了!当日为了伪造这封信,王家费了老大的功夫。听说他们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还把造信之人给灭了口。如今箭在弦上,到哪儿再找这么一个能人去?最重要的是,信虽假,上头的私章却是真的。可如今私章早被抄走了,并不在我手中,想借来用都不可能。你也不必多想,只管去搜信。我带人把这宅子前后再搜索几遍,只要信没被毁掉,总能有搜到的一天。”
曹氏叹了口气,默默点头,又犹豫了一下:“闻山哥,谢璞罪名若定,是不是……就逃不过死罪了?不能饶他一条命么?好歹……他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当年是我哥哥看中他家的银子,才非要把我嫁进谢家的。这十几年来,我不知从谢家拿走了多少银子,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又是为了给姻亲脱罪,方才算计到他头上,我心中实在不安。我们只要他的万贯家财就好了,别要他的命了吧?”
男子抬眼认真地看着她:“淑卿,莫非你与他做了十几年夫妻,便与他生出真情了么?他若不死,你我如何能相守?这谢家的百万家私,又如何能落到你们兄妹手中?他若不死……就怕牵扯出真相,反而会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淑卿,你难道忘了你哥哥的大计,当真要感情用事?”
曹氏的脸色又惨白起来。
男子看了看天色:“我以宵夜的名义,把原本守上房的官兵支走,才争得这一刻钟的时间,与你相会。如今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只恐叫人生疑。你不要胡思乱想,只管照计划行事。至于谢璞的生死,是由皇上定夺的,大不了定罪之后,你再想办法救人便是。”
他亲了亲曹氏的手,便转身离开了。曹氏想要叫住他,却又怕声音让人听见,只得慢慢地重新关上窗,上了窗栓。
谢慕林在黑暗中暗暗咬牙,心想她终于知道谢映容偷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无耻
钱妈妈用手护着烛台走近了曹氏:“太太?”
曹氏双眼被烛光映出了水光,声音犹带几分哽咽:“钱妈妈,闻山哥他……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甚至不愿意再与我多言!”
钱妈妈连忙安慰她道:“太太多心了。方将军方才不是说过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原本看守上房的官兵支走,争取这一刻钟的时间与太太说话。如今时间差不多了,他本就该走的。他也是担心会叫其他官兵发现端倪,对太太不好。他长年在军中,说话行事不免带上了那些粗人的习性,略有些粗心。太太不必想得太多。方将军若不是对太太一片痴心,二十年都不曾变过,又怎会尽弃前嫌,冒险助伯爷一臂之力?”
曹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稍稍平静了些:“你说得是。当初我与他私情曝光,哥哥几乎把他打死,又赶出曹家,他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的成就。他心里本该有怨,若不是钟情于我,也不会主动与哥哥和好,甚至愿意帮哥哥做事了。我实在不该猜疑他的。”
擦干眼泪后,她又露出了几分落寞的表情:“可是……我说饶过谢璞性命的时候,他还是生气了。他觉得我与谢璞有情,才会说这样的话,但我是真的于心不忍!谢璞根本不知道我与闻山哥的事,这些年对我不坏。我妨碍了他与文氏的姻缘不说,又谋取了他上百万的家产,如今更打起了他全副身家的主意,甚至还要坏他的性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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