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对那两艘不明星舰有,你们的判断是?”
“驾驶的手法粗糙,很显然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野路子,可能是星盗;两架小星舰的配件五花八门,却能阻挡我们机甲小队15分钟以上,改造他的雌虫水平极高,很可能出身军部。”
吉米和卢西恩对视一眼。
他们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的忧虑。
即使现在寻求支援,他们大概也追不回莱昂纳尔殿下了。
蜷缩在角落里的雌虫微抬了头,他的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不知有多少天没见过阳光,眼下是厚厚的青影,衬得那双银色的眸子大得可怖。
在这个年纪,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上数天,甚至数周,这都算虐童了吧。
谭小凡轻声问道:“谢里尔?”
小雌虫的头微不可见地动了下,如果不是他的银色短发发梢划过肩膀,谭小凡都不会发觉他的动作。
他确定是谢里尔。
谭小凡问:“你要离开这里吗?”
解开你用精神力虚构的世界,把我们两个都放出去!
小雌虫没有说话,双眼没有焦距,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被欺负了?”谭小凡猜测。
不像。
“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雄虫被拒绝了?然后你恼羞成怒……”谭小凡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感觉他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要不是光线太不好,他觉得他一定能看到小雌虫眼里的冷刀子。
“他们要来报复你了,”谭小凡没有说他们是谁,但他相信,谢里尔会理解。他对正值青春期别扭傲娇的小雌虫毫无办法,只好道:“鉴于你不久后可能会死。”
也不知道你的精神力能维持这个虚假世界多久。
“你此刻有什么遗言吗?”谭小凡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他以为他不会得到回答的。
“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个干涩的声音出乎谭小凡意料的响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少年时的谢里尔的声音。
“嗯?”谭小凡疑惑,“虽然我是雄虫,但,我很难想象,在乌托邦怎么会有雌虫能够伤害到雄虫。”
谢里尔的嗓音嘶哑,罪恶感像是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身上,“我害死了一个雄虫。”
谭小凡只觉指尖微凉。
哗啦啦的,一群小雄虫冲进密室,他们手上没有拿着刑具,而是戴着头盔,或执着盾牌,非常警惕地看着密室里蜷缩着的雌虫。
“打倒阶级敌虫!”他们喊。
“雌虫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个小雄虫也喊。
“为什么雌虫都坏,给我带糖果的雌虫老师就很好啊。”他的小伙伴问他。
“不知道。但是是我雄父说的,雄父总是对的。”
谭小凡身上的冷意还没有消退,听着身边两个小雄虫的窃窃私语,还是觉得满头黑线。
尤斯塔斯·康纳手一直藏在口袋里,倏地,他从里掏出了个东西,往谢里尔的方向扔去,其速度之快,连在他身旁的谭小凡都没有反应过来。
“乓——”的一声,小谢里尔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血窟窿。
“你!”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如果谢里尔真的杀死了个雄虫,乌托邦不可能还让他活着,在之后的十数年他也不可能在军部顺风顺水,谭小凡抓住尤斯塔斯·康纳的手,阻止他其它动作。
尤斯塔斯·康纳一眼都没往谭小凡在的方向看,他像是从水潭深处爬出的恶鬼,他直勾勾地望着谢里尔道:“如果不是你,我哥哥根本不会死。乌托邦也不会失去一位s级的雄虫。”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谭小凡的手掌松了下。
这群小屁孩对着小谢里尔开了场批斗大会,叽叽喳喳的,9成时间在相互辩驳,吵架,聊天,只有1成是对着小谢里尔辱骂,其用词之贫瘠,谭小凡都担心小谢里尔耳朵会听出茧子。
从头到尾,谢里尔都一声不吭的。
与谭小凡后来认识的谢里尔少将,简直不像是一个雌虫。
谭小凡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告罄,“可以了!”他蓦地说道:“你们今天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小屁孩的小脸上都是茫然,又天真的。
谭小凡沉默三秒,他这才想起,乌托邦的雄虫是没有作业这玩意儿的。枯燥的作业不利于雄虫殿下们的身心健康;制式的考试更是万恶之源。
他换了种说法:“你们今天的直播任务完成了吗?”
小雄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悲怆,一下就走掉了三分之二,余下的寥寥几只,在百无聊赖地待了几分钟之后,也都离开了。
只有尤斯塔斯·康纳,他慢慢地踱步到密室外边,谭小凡不清楚他是离开了,还是留在甬道里。
“你?”谭小凡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小谢里尔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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