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琢愕然道:“什么心?什么知晓?江明衍跟伏宵君有什么关系?”
江时砚收回了手,似乎回忆起此前的种种异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江周目下淌出汩汩鲜血,并不回答江子琢的问题。他垂首想了好一会,喃喃道:“你……他这辈子算是折在你手里了。”
江泫的维持着蹲下的姿势,如同没听见他的这些指责,面无表情。他附上巫神的神力,又重新问了一遍:“四殿族老在哪?”
江周的身体一僵,挣扎片刻,道:“在花瞬手里。人交给……他了,任凭他处置。”
江泫又道:“江明衍让你掳走族老,意欲何为?”
江周的颈上爆出青筋。他很不想说,但在神力的控制之下,他不得不说。
“为了、清理。”他艰难地道,“清理这些怀有异心的族人,然后、然后……”
众人屏息静待,但他并没有然后出个所以然,头就垂了下去。江时砚立刻将手探上他的颈侧,又探了探他的鼻息,道:“……他自断了。”
江子琢闻言,面上闪过几分无措。他也在江周身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灵台,道:“灵台散了……他死了。”
修士身死,灵台消散只在一瞬之间。
众人都围了上来,反应大不相同。有震惊惋惜者、敛眉叹息者、默然不语者,还有想翻乾坤袋看看能不能救一救的,被朋友拍了下手,道:“不必找了,世上没有能叫人起死回生的药。”
那少年呆了一下,讷然道:“他是……是我、我们的同族……”
江泫亲自伸手,确认江周真的死了以后,站起身退出人群。
“起来。”他道,“即刻动身,办完事以后回栖鸣泽去。”
江子琢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对于看重族人的江氏人来说,江泫此刻的声音与命令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们心中同样明白,掳走四殿族老,这样的罪名足够他被族内除名,江周是叛徒,纵使顶着同一个姓氏,他们也早就是崎路人了。
起身之后,迅速整顿好精神,不再回看身后的江周,虽然神情算不上轻松,但已有了几分不可磨灭的坚定。
江泫环视众人一眼,心下微微一松,道:“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寻机出神殿去,我……”
他立刻止住话语,警觉地侧头。众人也极有默契地屏住呼吸,将视线投向门口。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步幅不大,速度适中,很快朝着门这边来了。
江泫指尖微抬,精准地撤去门口的静音咒。门边两位不明就里的弟子被他的灵力拽进内室,连带着其余人一起推进屏风后面藏好,又拎起江周的尸体丢进床底,做完这一切,那足音正好停在门口。
“江公子。”一个陌生的声音道,“神司有事找您商议。”
江泫顿了顿,往自己的身上拍了一个幻形术。他没怎么仔细观察过江周的脸,做不到还原,便只将身形变得像了些,抬脚往门口走。
门口的人迟迟没有听见回应,将手抵上门扇,阴恻恻地道:“江公子?您睡着么?”
江泫挥手撤去了内室的静音咒,顺走了江周剑架上的本命剑,一边走一边想:这门里头的江公子多的很。但你要找的那一位,确实已经睡着了。
在那教众耐不住性子推门之前,江泫拉开了门。他沉默地站在门口,看起来像座石雕。
江周的态度一贯如此公事公办,论起冷硬与不近人情方便,倒与末阳有几分相似。江泫虽然用帽子罩着脸,腰间挂的毫无疑问却是江周的本命剑,那教众瞥了一眼,嘻嘻笑道:“哦,原来公子今日兴致不佳,纵使醒着也懒得应声。”
江泫仍然不吭声,回身将门拉上,向门内拍了一道禁制,确定里头的人绝对出不来、外头的也进不去时,跟着领路的教众离开了走廊。
那人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头催。
“公子今日腿脚不利索不成?还请快一些,我一会儿还有差事要办呢。”
江泫心道:看来江周在渊谷过得并不算好。也是,叛族之人不论身处何地,总是自找的境地尴尬、里外不是人。
尚不知启动仪式的灵力还差多少,但看花瞬上次匆匆忙忙的模样,缺得应该不多。仪式即将启动,这个节骨眼上,他找江周谈什么话?
他并非江周,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自然不可能思索得出来结果。那教众带着他一路绕行,向上攀登过几层阶梯,途经某一处时,眼前的景色忽然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江泫立刻确认了,自己进入了幻境之中。反观前方的教众,步履如常、恍若未觉。
他的眉尖微微皱起,没有出声,跟着其停在了一间门前。
“神司在里面。”教众嘟囔道,“直接进去就是。”
江泫盯着这扇门看了一会,没有动。此前走动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点奇怪,此时临到近前、看到这扇门了,才反应过来违和之处。
这里变得不再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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