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急忙关上殿门,防止湿气进入。
时佑安悄悄打了一个喷嚏。
还是招夏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伸手试了试时佑安额头的温度,急道:“殿下淋雨了?”
时佑安正要回答,张嘴又是一个喷嚏。
这是又着凉了。
招夏反应迅速,一边招呼着宫女去熬姜汤,自己则撑着伞去请闵先生。
片刻后,等时佑安端起姜汤,正要喝下去的时候,闵广微便踏着雨水走进了承乾殿侧殿。
时佑安诧异地看了看浑身湿透的闵广微,又看了看身后刚把伞收起来,同样湿漉漉的招夏,无声地问:“怎么回事?”
招夏也摆手,无声地回应:“我也不知道呀?”
闵广微走的急切,竟是连伞都顾不上打,淋着雨就冲过来了。
有宫女上前拿着帕子要为闵广微擦头发,被闵广微直接无视。
他大踏步走上前,一言不发,径直伸手摸上时佑安的手腕。
“受寒了。”
闵广微仿佛松了一口气,低低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严重,注意驱寒。”这样说着,闵先生便夺过时佑安手上的姜汤看了看,又道,“熬的不够,浓一点。”
熬汤的小太监急忙称是,端着姜汤又下去重新熬了。
闵广微这一连串的吩咐动作让时佑安无从插话,只能任由他摆布地坐在床边。
直到闵广微重新将目光落在时佑安身上。
他看着时佑安因为发热而泛红的脸颊,还有莫名带着润色的嘴唇,稍稍移开了目光。
有太监关切地问:“闵大人一路淋雨,可要去后殿擦擦身子?”
闵广微点一点头,便随着太监出去了。
后殿。
身上绯红的衣服已经淋湿,侍从方端过来一件蓝色的长袍,闵广微只是稍稍一看,忽然问道:“可有红衣?”
侍从一愣,连忙说:“有的有的,大人可是要换红色的衣服?”
闵广微颔首。
侍从只好又端着衣服退下。
等头发不再滴水,衣服也换好后,有人送上来一壶热酒道:“大人不妨在此先热热身子,也好除一除寒气。”
闵广微从不喝酒。
他正要拒绝,开口间眼前却忽然闪过时佑安那双水润漂亮的眼睛。
郁气从中起,闵广微又沉默下来。
良久,他伸手倒了一杯热酒。
酒香弥漫在屋内,朦胧的热气上涌,拢住了闵广微的神色。
他一口饮尽。
唇齿之间带着一股不轻不重的血腥气,是标准的鹿血酒的味道。
一杯仿佛喝的不尽兴,闵广微抬手又是一杯,一口饮下。
再一杯。
片刻后,整个酒壶都空了。
热酒浓度不高,然而鹿血酒特有的发热功效却让闵广微浑身都热起来。
他闭着眼,本想等这股热意褪去,然而眼前却如走马灯一般不断闪过一个个关于时佑安的画面。
白嫩的、漂亮的、乖巧的……
闵广微忽然想起,时佑安喝醉的那天晚上,他在承乾殿做了什么?
他和皇帝在一起,能做什么?
时佑安都喝醉了,尚且能当众去亲吻皇帝,若是没有旁人,两人不知在承乾殿又要做什么事。
颠鸾倒凤的、违背阴阳的背德之事。
除了做那种事,还能做什么?
闵广微身体里忽然升起一阵燥热。
他闭了闭眼,猛地掏出随身带着的刮刀,随即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刺入小臂中。
鲜血喷涌而出。
前殿。
时佑安喝下姜汤后,只觉得身上都出了一通汗,额间的温度也褪了。
他放下碗,悄声问:“闵先生还在后面吗?”
招夏点头:“应当是头发还湿着,怕过了病气给您。”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时佑安冒出的细汗,笑着说:“闵大人真是医术高超,只是熬了碗浓浓的姜汤,殿下竟是不热了。”
时佑安也感叹般点点头:“我去后殿看看闵先生,若是因为给我治病而让闵先生再受了风寒,可就真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说罢,他便起身朝后殿走去。
侧殿与后殿相连,只需几步的功夫就到了。
然而时佑安刚一跨过门槛,便眼睁睁地看着闵广微拿着手上的刮刀,狠狠地在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刺入,随后重重地划开一道纵深的伤口。
时佑安短促地叫了一声,吓的不自觉后退半步,脚踝磕到门槛,发出”咚“的一声响。
闵广微猛然抬头。
他手上还握着滴血的刮刀,红衣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痕,手臂外翻,露出狰狞的一道伤口。
“殿下。”闵广微语气平静地唤他,“站着干什么?”
时佑安紧紧扶着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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