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野也心头一震,越发心里郁闷。
姜知妤未曾想过,她这番举动居然被如此多的人得知,这许兆元究竟是得有多得意?才会去如此炫耀显摆?
所以楚修辰今日才会……
姜湛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面色微微泛红的姜知妤,默了一瞬,柔声道:“阿岁还会做吃食?父皇先前竟是什么都不知。”
他眼目间带着笑,颇为感慨欣慰之色。
如今众人皆知,姜知妤自然不敢隐瞒,咬牙回应:“正是。只因儿臣又不会骑射,恰巧前些时日,才向六妹妹学的手艺,今日一时技痒罢了。”
虽说她也不曾在意这事,也是大大方方派半夏送去的,但在今夜这么多人面前宣扬开,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有些过于难堪。
许兆元暗暗思索着,虽说他自己并不是适才皇子们说的那般,为了姜知妤而猎。
但好像姜知妤的确是对他关切备至,那支耳环便是证明。
其实五公主本就生得眉眼秾丽,顾盼生辉,娇俏明媚,京中多得是官员子弟对她倾慕不已。而他第一次得见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并不傻,知晓五公主的心意。
如今更是方寸大乱。
“阿岁,”姜湛语重心长道,“你既如此在意,若是当真属意与许兆元,父皇今日便可以下旨赐婚。”
许兆元听闻,只觉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一瞬间脑中空白。
心中竟莫名有些欢喜。
姜湛的声音在她耳畔环绕。一字一字地砸在她心上。
姜知妤闻言脸色微僵。
她自然不想。
“父——”
“陛下。”
薛郁离在姜湛身旁突然开了口,“阿岁胡闹任性,兆元虽也是杰出,但终究是年轻气盛,在朝中又资历尚浅,历练不足,还是需得寻个沉稳老成之人,好好看管着她。”
“那又何妨,阿岁若是当真喜欢,招兆元做我的女婿也未尝不可,”姜湛笑了笑,“阿离可是舍不得女儿了?”
薛郁离原本规劝时脸上还带着些忧色,如今倒是淡然无存,婉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湛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宽心,可只有薛郁离心里知晓自己的态度与想法。
她多想,挣脱开这覆上的手。
“阿岁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薛郁离抬起头看向姜湛,矜持又不失得体般握紧了姜湛的手,“陛下怎么能让阿岁就这么离开我们呢?”
这番话在姜知妤耳中,却好似嘲讽。
那次母后闯入殿中质问她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时的她脸色比起今夜更是不留情面。
仿佛姜知妤只是她养着许久的一直猫宠,不容许赠人,更不许随意离开。
正当几人此时心中各有所思,莫衷一是之时,营外一位宫女掀帘而入,沉稳地走至跟前,“启禀陛下,楚将军适才刚刚回营,正在殿外等候。”
姜知妤眸中顿时一亮,朝着底下座位扫视一番,果真没有寻见楚修辰的踪影。
“宣。”
姜知妤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极力让自己要保持镇定,不慌不乱。
只见楚修辰信步上前,面色从容不迫。
淡漠的眼眸中好似一潭水,只是偶尔波光明暗交替。
“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各位皇子公主。”
楚修辰风姿佼然,与此时在一旁举止谈吐迥异的公子们骤然形成对比。
楚修辰举止间虽是端正得体,但他的猎衣多出有撕裂的痕迹,袖口处被扯出了一个大口,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里头鲜红的血肉。
姜知妤眼瞳骤然紧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朕倒是不曾留意你不在席上。”
姜湛脸上并未因楚修辰的缺席而有所怒意,反倒是挺直脊背仔细地瞧着他,眉心微蹙。
“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楚修辰似乎对并不在意,举手投足间依旧果断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迟疑道:“今日臣在林间狩猎,准备往返之际,忽遇一只吊着白眼,身量体格较大的狼袭来,经过一番搏斗终是将其所制服。”
他眼神流转之际,朝着姜湛身旁的姜知妤扫了一眼,只见她面色从容,泰然坐于座上。
底下众人此刻更是炸开了锅,什么大将军徒手制狼,险象环生,终得制服等,赞叹不迭。女眷们则是在窃窃私语着楚修辰的伤势当是如何。
姜知妤心中一颤。
虽说她知晓楚修辰习武多年,当是练就一番好身手,但在疲惫一日,仍旧要独自应对恶狼,也该不是简单之事。
算是惊险。
更重要的是,前一世姜知妤对楚修辰的一举一动了解得清清楚楚,楚修辰未曾有过独自应敌屠狼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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