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丰姿奇秀,白壁无瑕,”姜知妤继续夸赞道,“我相信楚将军是个正人君子。”
那一日在凤仪殿中,屏风后,她分明听得格外仔细,楚修辰对皇后亲口所说,对五公主从未动过任何儿女私情。
这些时日,姜知妤也不想与他再有牵扯,连时常过于嘴边的“修辰哥哥”,也再不曾提及过。
她说出这番违心的话时,心口却又隐隐约约抽痛起来。
“可臣……”楚修辰的喉间却越发紧涩,“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坦坦荡荡的人。”
姜知妤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楚修辰抱起,手不自觉地勾住他的脖颈,身子微微一颤。
姜知妤心猿意马地想着与楚修辰适才的对视,他的眼眸里氤氲着湿气,眼波下带着毫不躲避的直白。
难道是酒里的药起了药效?
“放、放我下来。”姜知妤别过头去,试图从他身上挣扎着下去,却也明白此刻的纹丝不动代表着什么。
楚修辰低眼看着怀中的人,神情依旧,手指却在不经意间稍稍蜷缩了一下。
脚步从容,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姜知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人轻轻放下,身后覆着一片被衾的柔软。
她下意识地抬手攥紧了一旁的布料,眼眸中依旧带着一分坚定,心下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许是将军喝醉了,早些歇息吧。”
此刻也不知是自己身上带着的酒气,还是被楚修辰所染上的,她只觉头皮微微发麻,“这是薛府,今日是我表哥的大喜日子,你我锁于此处,你应该比我清楚的。”
若是当真中了这药,姜知妤并未感同身受过,其实也不懂自己如今在此时多费口舌用什么用,是否只是杯水车薪?
可当下无解。
楚修辰的手撑在一旁,朝着姜知妤微微探下去身子,面色微微晦暗了些,沉默片刻。
他的眸色渐深,动作也没有原先那般隐忍克制。
“公主想过,明日你我离开这客房,可会有人能替我们作证?”
纵使今夜两人相安无事一晚,可按着这举措接下去,明日两人独处一室一夜的消息便会传开。
许是母后在此之前听闻楚修辰的态度,亦或是自己近来对许兆元的另眼相看,才让她出此下策。
那还是她的母后吗?究竟有将她当女儿来对待吗?
楚修辰的手落在她散落的发边,身上的气息将她萦绕,朝着自己愈发凑近。
他呼吸随着进一步的动作显得急促,心头一片滚烫,抓挠着心间,翻涌着无法诉说的悸动。
姜知妤的目光像是被牵引住一般,一时失神。
颤抖的手似乎还存留着适才被他握住的热意,酥酥麻麻。
“若是……若是你醉的厉害,这、这床还是你睡罢。”
姜知妤微微支起身子想挣脱起身,眼前的一片光亮却有那么一刹转为黑暗,一旁的被衾覆在她身上,带过一阵清凉的风。
楚修辰替她掖好被子,身侧的银链也随之晃动起来,动作很是轻缓。
“今日公主也累了,便在此好生歇息。”
姜知妤一时哑然,很想辩驳自己如今仍旧清醒,她也未曾饮下带入客房的那壶酒水。
楚修辰弯身时,离她挨的有些近,轻浅的呼吸洒在自己面前,她的眼里也微微泛起一潭清秋的湖水般的涟漪。
她未曾想过,最后竟是如此收场。
姜知妤看着楚修辰稍稍准备起身撤退,她正努力抬了抬头,想询问那他该怎么办。
若是他当真中了那药,该是如何是好。
只见楚修辰步子极轻,并未察觉姜知妤的目光正随着他而移动。
他稍稍用劲,被锁着的窗子随之而破开,一阵喧嚣重新传入了屋内。
月光透过轩窗,正打在楚修辰的脸上。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姜知妤正想开口,只听得阵翻腾声贯耳,楚修辰已消失在窗前这抹月色中。
他这是,走了?
姜知妤连忙掀开被子起身,颇为讶异地看着此刻敞开的窗子。
她倒是忘记了,楚修辰是谁。
那是大显,战功赫赫的征北大将军。岂会被一把锁给轻易困囿?
所以自己适才……
姜知妤连忙看了看桌上酒壶里头,酒水依然是满的。
骗子。
姜汐宁见五姐姐许久不曾回席,猜想着大抵是她在府内哪一处玩得甚是尽兴,便带着温嬷嬷与随樱一同去寻。
“五姐姐不知去了何处,眼下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她离开此处。”姜汐宁显得格外焦急,步子也随之加快。
温嬷嬷扶着姜汐宁手腕的手轻轻地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她做着手势:“五公主虽顽劣,但应该还在府中,公主放心。”
姜汐宁仍旧眼里充斥着焦急,却也只能朝着温嬷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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