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似乎这个皇妹的心思极难揣度,姜星野也只得作罢,嘱咐了一句,“母后嘱托阿岁要好好服药,她近来可有遵循?”
半夏点点头。
待姜星野离去后,姜知妤才从山水屏风后走了出来。
半夏不解,为何公主不自己将这些事说与姜星野,而是佯作午睡,由她的嘴说给太子。
姜知妤漆瞳微缩,只浅浅叹了一口气,目光全然停留在那尚带余温的茶盏上。
姜星野向来身子康健,加上平日里习武的缘故,体质自是比她好上许多的。但自从某一日后,姜星野的身子便每况日下,平日里嗜酒的他也被太医叮嘱需得小心着身子,除此之外倒还无碍。
可是,为何姜星野在她大婚当日,会饮酒过度而薨?平日里宫人都是不敢有所怠慢,饮食方面也该是细心入微,不该出如此在的纰漏。
以至于,姜知妤近来仍然有些担忧,在不久后,皇兄会如前世那般。
姜知妤思来想去,或许早就在她大婚的前两年就埋下了隐患。
便是这一次太子奉旨在佛香寺中赈灾,却遭人埋伏。姜星野受了重伤,虽是未曾有性命之忧,可在日后却的确有所影响。
若不是适才皇兄的提及,姜知妤还的确不知。前一世,与姜星野前往的,便是许兆元。
一切又如此的巧合。虽说姜知妤印象里,这一次的赈灾父皇并未派遣楚修辰前往,可派许兆元前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不过是为着一个目的罢了。
姜知妤自知此次赈灾意义重大,旨意落下,无法转圜。纵使姜湛对自己宠爱有加,这种事关朝政扼要之事,她也明白自己也的确无权干涉。
她也不能阻止姜星野前往。
可她又岂会任由悲剧再发生?
前一世自己并未同往,若是她当真应允此番同去,怕是会让搅乱这局棋。
思来想去,最后她只能让姜汐宁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告诉她自己只去一日,不会有人察觉。
她想向姜汐宁那般,做回自己,也得将眼前的事,此刻的局,给破了才行。否则实在是压抑的她窒息。
姜星野本就是天之骄子,若不是此番人为,日后他定然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此刻,众人才行至佛香寺,需得稍作安顿,才能开寺布施。
明州近来民不聊生,姜湛此番便是想考验太子一番,因此除了随同的人选,其余的流程姜湛悉数交给了这个最是得意的儿子。
“阿弥陀佛,”须眉早就花白的住持朝着姜星野双手合十,“此番太子亲自驾临本寺,老衲代诸位僧人恭迎太子殿下。”
而此刻,姜知妤在角落里,只能朝着远处皇兄周边认真搜寻,却始终不见许兆元的身影。
或许,此刻他当真在谋划着什么。
前一世,她便记着是在太子回宫时所遭遇的伏击,虽说太子私底下的精兵不少,但在此番仍然不占上风,死伤亦是惨重。
“你,还愣着做什么?殿下等人舟车劳顿,还不赶快去将禅房打扫一番。”一位年轻的小内监叫住了思索良久的她。
姜知妤随机应变问道:“能否请问公公,这许小统领的房间所在何处?”
午后这段时间小憩,此番所有打点下午才整顿完毕,待到天色渐晚赈灾结束才喝令回去。姜知妤推算了一阵,只要自己先潜伏在此房中,待他稍后回房便可水落石出。
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总是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来。
她没有权利阻止赈灾,也没有理由不让皇子之首的姜星野临时变卦,更不可能替皇兄多加出谋划策。如今虽是下下策,却也是个能掣肘的方法。
房外人影投射在门框上,越来越近,姜知妤随即躲至一旁,垂首装作寻常婢女。
来者脚步极轻,只听随后房门被慢慢合上,脚步轻微,留下一道细长的黑影在自己的脚边。
姜知妤低着头,从始至终不错将脸抬起,朝着面前之人微微福身,“见过许统领。”
可面前之人非但不绕她而过,反而却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良久未曾启唇回应。
“公主……是我。”
声音似早春溪涧,似乎早已知晓自己身份一般的稳重。
姜知妤抬眸,果不其然,来者并非许兆元,而是本不该出现在佛香寺的楚修辰。
视线猝不及防相遇,姜知妤的目光随着讶异落在了他的脸上,直到自己眼睫痉挛般的跳动了一下,她才缓过了心神。
佛香寺乃大显最为宏大的一所佛寺,数年来香火缭绕,梵音空灵,来此许愿的大多如愿,只觉此刻沉水香气倒是愈发浓烈了起来,急躁的心也随着如沐在身的佛光而缓和下来。
“怎么……会是你?”姜知妤缄默了一霎。
“……这个问题,该是臣想问公主,为何这副打扮,又为何前来?”
姜知妤总觉得今日见着楚修辰,说不上过于吃惊,却又很是疑虑。
倘若他来了这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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