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还得赵宥德出面主持, 至于谢嘉懿和段瑾瑜, 他们两个已经来到角落,打算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谢嘉懿口鼻被重力按压, 黏膜出血,正拿着一瓶矿泉水漱口,旁边的段瑾瑜虽然浑身湿透模样比他狼狈, 但除了打人时指骨附近的擦伤以外,一点问题都没有。
“学长。”段瑾瑜小声和他说道, “说真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菜。”
谢嘉懿这就不乐意听了,“那还不是因为他从背后偷袭我,他要是正面和我打,我也未必……”
然而对上段瑾瑜的眼神,后半句话他也没法厚脸皮的说出口了。
“行吧,我就是菜,要你管?!”
段瑾瑜叹气,“我不管你谁管你,你看看他们,我不信你在挣扎时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他们呢,谁出来帮你了?要不是我提前跳了窗户,你今天肯定会死在那儿。”
谢嘉懿:“……哦,那谢谢你。”
段瑾瑜:“我特别好奇,你这个别扭的脾气是天生的吗?”
谢嘉懿:“一半一半,不过我说真的呢,今天的事谢谢你。”
段瑾瑜:“只有口头上的感谢?”
谢嘉懿:“那我以后对你好点?”
段瑾瑜双眼目视前方,抿着嘴巴,显然非常不满意这个提议。
“唉……”谢嘉懿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放到一旁,学着他的模样靠在墙上,“要不你说一个,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
段瑾瑜:“真的?”
谢嘉懿:“真的,骗人是狗蛋。”
段瑾瑜:“听起来还算有诚意,不过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
但谢嘉懿不想被这么吊着,刚想说就今天一天过时不候,段瑾瑜突然竖起食指压在他嘴唇上,“嘘,那边要开始了。”
管家刚才想要杀掉谢嘉懿被制止,这是所有人亲眼看到的,现在他是板上钉钉的凶手,没得跑。可普通人这样直面杀人犯总会有些心理压力,所以在段瑾瑜放开他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捆住他或是用别的方法限制他的行动。
赵宥德擦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我们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人。”
反观管家,却更像个绅士那样先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结,并将花白的头发拢到脑后,正色道:“我是林语的父亲,现在,你明白了吗?”
许多年未听到这个名字,赵宥德肥硕的身体蓦地一颤。
在场有好多人不知道林语当年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旁边的人也按捺不住,小声的给他们科普。赵宥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半百老头,再和印象中林语的脸相对应,确实发现了一点相似。
“林、林语的事,都是意外,当年公司也赔偿了不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呢。”
岁月在管家的脸上雕刻出一道道皱纹,但他的眼中依旧有着不可磨灭的光芒,甚至可以看穿赵宥德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既然赵总不想承认,那就由我来讲讲当年的事情吧。”
接下来他所讲述的,和谢嘉懿从小会计那里听来的大致相同,除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比如林语为什么愿意在半夜独自上山。
管家年轻时自己做了一点小买卖,后来认识了林语的母亲,再后来二人结婚又有了林语。可好景不长,在林语年幼时,他因为替人担保出了问题,家财一夜散尽又欠了不少的外债,为了不连累母女二人选择独自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还清了所有债务,但在心里他觉得家庭的不幸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对不起老婆和女儿,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些年她们母女过的还算不错,所以也没脸再去打扰她们。
他是怎么想的林语不了解,但在林语仅有的对爸爸的记忆中,爸爸永远都是那么高大,像一座山一样可以撑起一个家。
林语很想爸爸,她当初之所以选择跑到这边来上大学,就是听爸爸以前的朋友说爸爸在离家后好像是来这边打工还债。只可惜大学四年她并没有找到有关爸爸的任何消息,再后来她入职了这家公司,打算在和男朋友结婚前,再做一点努力。
林语入职时填写过个人信息,再加上她从来不会避讳自己是单亲家庭这一事实,有时和同事聊天也会一语带过对爸爸的怀念。
所以在那天,小雯提议想个办法捉弄林语时,庄晓晓提出建议,她去和林语说下午好像看见一个和林语长的很像的男人,好像是山顶安全屋的守夜人。
林语没想到她们会拿这种事骗她,虽然很害怕漆黑的山路,但还是选择一个人出了门。
她想见爸爸,很想很想。
她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但没想到,自己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管家说到这里,已经老泪纵横,“你们说,他们几个是不是该死……”
在场众人全部沉默,就连经历过当年事件的老员工,都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件他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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