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懿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根本理不清头绪。
——动脑子真的好烦啊!
“听起来怪吓人的。”一直没说话的段瑾瑜总算找到个插话的空隙,小心翼翼的问,“二叔,这事你是怎么看的啊?我和我哥刚进村两天,什么规矩都不懂,万一触怒了先祖岂不也要和赵阳一样。”
此时酒过三巡二叔已经喝至微醺,黝黑的脸上隐隐能看出醉酒的红晕,他夹了口菜,摇摇头,“二叔这辈子啊没文化也没能耐,村长说什么是什么呗,还能怎么看。至于你俩也别太担心,村长叫你们上山就上山,不叫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出不了什么事。”
谢嘉懿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段瑾瑜。
他这话问的倒也很是时候,直接把二叔的态度问出来了。
看得出来,二叔从小在村里长大,对这些说法心知肚明,但又不像某些人那样深信不疑。至少,他也有点怀疑这事与先祖显灵无关,只是村长把握着话语权,他人微言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以后还要在村里讨生活呢。
谢嘉懿曾经听说过一些,像这种近乎封闭的村落里,有些规则是凌驾在普通人的常识之上的。外面的法律和道德约束不了村民,宗族族长或者村长的话语权相当大,有时甚至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件事最终走向如何,还得看村长的态度。
换了别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估计白天晚上都在想着怎么离开,但谢嘉懿烦归烦,心里倒也不着急离开的事。
——来都来了,热闹总得看到最后吧。
吃过饭后,谢嘉懿和段瑾瑜回房间小睡一觉,直到傍晚太阳下山前才被二婶叫起来。
她拿了两条浸水的毛巾,递给他俩一人一条,“赶紧擦擦脸起床,村长让你们去谷场,肯定是有话要说,你们抓点紧,别耽误了。”
夕阳西下,破旧的谷场被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余晖。
仍有不少人留在这边聊着赵阳的事,而赵阳的遗体已经被推车推到了谷仓的角落,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妈妈跪坐在旁边几次哭的昏厥过去,爸爸则一脸愁容,脚下有不少散乱的烟蒂。
谢嘉懿和段瑾瑜因为睡觉耽搁了一会儿,几乎是最后来的,但围观的人看到他们后,还是自觉让出了路,示意他们到前面去。
等到挤进人群,谢嘉懿这才发现村长身边站着的全都是昨夜参加了巡山的人。
“安静。”村长年逾七十,腰间别着一杆旱烟袋,嗓音嘶哑,但穿透力很强,在听到他的话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谷场里只有赵阳妈断断续续的哭声。
村长:“阳子的模样你们也见到了,这事不是头一回发生在村子里,是先祖再一次显灵。”
闻言,一直在哭的赵阳妈望向这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自家男人一把按住,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这个不算插曲的小插曲被谢嘉懿看在眼中。
大多数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赵阳还是家中独子,父母的爱全都给了他一个人。现在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换成哪个父母都不甘心。
看赵阳妈的样子,估计是不太相信所谓的先祖显灵、认为这事是人为的,可在这样的村子里,村长的话就是铁律,反抗的话肯定没有好下场。赵阳爸不是不爱孩子,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能没了孩子再把媳妇儿搭进去,所以才在发现端倪时制止了媳妇儿。
谢嘉懿心说社会好歹是进步的,至少从现在来看,村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所谓的信仰了。
村长:“阳子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定是触怒了先祖,我们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所以今晚的巡山还将继续,你们怎么想的我不关心,可在村里就要遵守村里的规矩……”
“我不去!”这时,村长的亲孙子、染着一头黄毛的赵栋没等爷爷把话说完就跳了出来,“你爱让谁去让谁去,反正我不去!”
村长似乎没料到自己的亲孙子居然在这种场合找不痛快,气的眉毛都在抖,“这是规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阳子已经死了,你也想死吗!”
赵栋:“你少拿这些话来唬我!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说先祖显灵的事,阳子分明是被人杀的,咱们这儿周围百八十里都见不到人,所以杀阳子的肯定还在村里!我们都不安全!再去巡山估计还得死!”
这一番话倒让谢嘉懿对赵栋有所改观,虽然印象还是很差,可至少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赵栋是有脑子的。
——行吧,小黄毛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他默默的看了几眼周围的人,大部分人都表现的震惊不解,显然被赵栋的话吓到,同时也怕惹祸上身。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村长气的直接抽出腰间的烟杆,照着赵栋身上一通狠抽,“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赵栋明显属于不服管教的那类人,他有他自己的道理,被抽就躲,但态度十分坚决,谁爱去谁去,他是不会去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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