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脸上一直挂着笑,覆着半张脸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没有再搭理小卫,随手拿了一管营养剂,看向一个方向惊讶道:“好了?”
不远处的采矿机驾驶舱,一个长相温雅俊秀的男人探出头,见有几个人朝他看了过来,冲着大胡子的方向微微点头,手肘撑着驾驶舱边缘直接落到地面。
大胡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爽朗一笑:“你这小子,这次怎么这么快?”
十年前的温聿自然不能和十年后的温聿相比,温聿视线扫了一圈,解释道:“这台采矿机磨损太重,我更换一个零件……”
他没有说专业术语,三言两语很通俗地解释了原因,语速有意放缓,连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乔熙都挺得懂,更何况其他人。
难怪大胡子对他和颜悦色。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在心里默默的想。
大胡子继续道:“快月末了,现在采矿机来不及更换,只能将就着用了,可惜矿场又要损失不少。”
“那群甲虫挑三拣四的,隔壁那两个矿场也得意不了多久……”
这只是随意的抱怨,大胡子没想多说些什么,却听见温聿问:“是帝都星的人要来了么?”
甲虫,是对帝国军队一种带有蔑视意味的称呼。每隔半年,帝都星都会派人前来萨克星,将矿石运输到帝都星附近。
第七矿区的代表是贝提矿区,每一个矿区派一个代表将矿石运到指定的地方,检验过后再带着不合格的矿石回来。
得到的利益不高,却足够折腾人。
“是啊。”大胡子嗤笑一声,一脸不屑。
他对帝都星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温聿闻言陷入沉思,他总觉得这个时间节点曾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儿无法想起更多的信息,只能尝试从大胡子这里套些话。
……
沈浮骄一直在盯着温聿。
他在和别人交谈,轮廓柔和的眼睛直视对方,脸上挂着笑,礼貌又温和,目光专注,一点也没有分给旁人。
没有人能讨厌他,也没有人不想靠近他。
他和别人交谈的很愉快。
……
沈浮骄的脑子全被温聿占据,眼睛一眨不眨,永远不会酸涩似的盯着那个男人,目光隐晦又专注,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野兽般疯狂叫嚣,带动心脏不断抽搐、颤栗。
他没有看我。
他没有看我。
他为什么不看我。
疯狂的嫉妒犹如野草疯狂滋长,在某个瞬间变成一根根极细的丝线,缠绕着,燃烧着,顷刻间让他所有的理智消失殆尽,心中的裂缝越来越深,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下一刻,丝线乍然散开,缝隙轻易被填满。
温聿来到了他的面前。
矿场上的风永远是干燥的,携着呛人的尘土,恼人的轰鸣,沉闷又腐朽的气味,想让人立刻逃离这里。
但沈浮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所有的心绪、五感,被另一个无知无觉的人轻易掌控。
温聿获取了想要的信息,担心家里的妹妹,想要尽快赶回去,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孩,手心隐隐约约渗出些红。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此时莫名有一瞬地迟疑,停了下来。
“你的手是受伤了么?”
站在面前的男人面容温和,声音又轻又缓,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魔力,沈浮骄大脑中某根弦被久违的满足挑动,手指因为瞬间席卷全身心的兴奋攥紧得更加厉害,无数因子沸腾着、叫嚣着。
声音真好听。
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就好了。
嘴唇真好看。
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就够了。
想把他关起来,只对他一个人说话,只对他一个人笑,一点也不分给旁人。
沈浮骄松开手,整个人沐浴在那抹裹着暖意的目光下,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一点点抬起了头。
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为他增添了气色,嘴唇在微微颤抖,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水来,慌张又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初到陌生环境的小男孩,极度的不安与无所适从。
“你不用紧张。”温聿愣了一下道。
沈浮骄压抑着心中过度的兴奋和占有欲,腼腆地摇了摇头,用一双信任的眸子盯着温聿,疑惑地“嗯”了一声,尾调带着一点软。
不能把人吓到了,沈浮骄想。
温聿看着男孩对自己的伤毫无知觉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怀里抱着一堆营养剂,是大胡子塞给他的,说是刚来的货,比萨克星贩卖的劣质营养剂质量高上不少,温聿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算作他的劳动报酬。
萨克星的居民没有公民身份,自然不能使用光脑和登入星网,星币无法正常流通。因此在萨克星,营养剂比星币要实用的多。
温聿没有带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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