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从第一视角转换成旁观者。
看着他不断在睡梦中被袭击,惊醒,裹伤,警惕,不小心睡着。然后再次被袭击。循环的重复着这个能把成年人逼疯的过程。
那个外表圆润温暖的蛋型舱,内里布满了尖刺和镭射光线。毫无预警的袭击躺在里面睡觉的孩子,让他夜不能寐,让他不断被疼痛惊醒。对于初学者,只有保持时刻的警惕,才有可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躲避伤害。
可是他太累了。训练了整整一天,晚上需要休息。
这个蛋型舱的目的就是让他在刺激下不断的进步,直到最后,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保证绝对的警惕。可是这个过程太过于残忍无情,冰冷的机器不会顾忌受训者的年龄或是经验,只会按照预设的程序,进行随机攻击。
记忆回放已经中止了。白露却隐约听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漆黑的夜里,轻轻的啜泣声。“有人在吗?”他无助的问。
有的,有人在。白露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精神丝线轻柔的抚慰着精神海里,因这段回忆而生出的一道道小裂缝。把它们一一修补,填满,再轻轻的抚平,就像给大狮子顺毛一样温柔耐心。
【是谁想出这个该死的训练方法的?】
【我祖父。】
白露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他已经作古了。】
那就更没法找人算账了。白露只能抱住大狮子,揉了揉它的背毛,【那后来,你是怎么逃离训练舱的?】
褚锋给她看了另一段回忆。
少年身量长得很快,不过由夏至冬,就长高了半个头。休息铃声响起,他熟练的拿了营养液,躺进舱里。一袋营养液还没有喝完,人就已经睡着了。
舱底的暗器打开,少年一个翻身,继续睡。匕首贴着他的后背刺进空气里……镭射线悄无声息,但开始之前的热量,足够使少年警觉,他睁眼瞄了一眼,翘起一只腿蹬在上方舱壁上,射线也落空,被防护罩吸收……一个晚上,整整三十六次攻击,没有在他身上添一道伤痕。
【后来,我就不需要那个舱了。】
白露叹为观止。【你就没想过反抗?】
褚锋摇摇头,【我自记事起,就在那里学习,没有同龄人,只有老师和祖父。一开始,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生活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像个冰冷的机器。只是一个为了继承而打造的工具,一个储备选项。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当然不会。你一点也不冰冷,是个温暖、善良的人,是我最喜欢的大狮子。你为什么要那样想自己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才更值得期待,不是吗?】
褚锋第一次主动断开了哨向链接,不想让她感知他现在的情绪。他已经把自己最不愿回忆的过去,最自卑的经历,赤诚的展示给她看。她并没有像他畏惧的那样,流露出丝毫嫌弃或者害怕的情绪……而是毫无保留的接纳。甚至还安慰他。
他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褚锋沉声说道,“白露,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不是一个正常环境成长的人……心理有时、有时会有一些,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想法。你现在太信任我了,这不安全。”
白露注视着这双如墨一样的黑眸,伸出一只手,抚在他的脸颊上,“长官,你知道什么叫‘奶凶奶凶的’吗?我能制住你一次,就能制住你无数次。不要担心我,担心你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蛋型修复舱的原因了,我要你相信我,现在躺进去。”
褚锋眼眸颤动的看着她。
白露把钢笔插回白大褂的口袋里,收回了记录本,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相信你的医生。”
褚锋照做了。
白露没有闭合那个透明的舱门,而是选择拉下了他的面罩。她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修复舱旁边,握住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十指紧紧的交握,“回收精神体,睡吧。相信我。”
白露看着闭上眼睛躺在里面的长官,想起了那个记忆中无助的男孩——你那样的相信我,愿意把不堪回首的过往给我看,我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向导的精神力帮了一点小忙,修复舱里的人很快陷入了无梦的沉眠。细细密密的精神丝线包裹住他,精神海里一片安谧。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褚锋缓缓睁开眼睛。不对劲,他愕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握着白露的!
“你,在这里陪我一夜?”
白露笑着点点头,“早安,长官。”
“我之前,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唱歌。”
“是的,长官。”夜里,他有好几次不安的轻动。
“那是什么歌?很好听。”嗓音微哑。
“那是摇篮曲,长官。就是…一种哄小孩子睡觉的歌。”她笑着回答,“效果很好,不是吗?”她拿过小小的显示屏给他看,赫然写着:修复程度,98。
褚锋躺在那个蛋型的舱里,由下至上的仰视着她。阳光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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