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年轻人有一头长发,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眼睛没有焦距,看东西的时候很散。
“走啦,吃饭。”小姑娘拉着他往前跑,“哎呀忘了你有伤……诶!别跑啊,你脚不疼啦!”
小鸟反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跑得飞快,小姑娘脚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到院子门口后,小姑娘累得喘息,双手撑着膝盖,“累死了……小鸟飞好快!”
院子里坐着一个瘦小的老爷爷,头髮花白精神头很好,端着饭步伐矫健。
“你两快过来吃饭。”老爷爷说着衝小鸟招手,“坐下吃饭!”
小鸟乖乖过去,听话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了一片白萝卜。
“小鸟真的好喜欢吃萝卜,天天吃都吃不腻,我就不喜欢。”小铃铛夹着土豆丝吃。
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小鸟,神情很慈祥,“小鸟,今天跟着我们去打渔,记得不?”
小鸟点点头。
“小鸟怎么还是不说话啊。”小铃铛晃着脚,吃着饭都在叮叮当当,“他明明会说话呀。”
“那就可能是不想说吧。”老爷爷笑着。
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是很漂亮的长相,最显眼的是鼻尖这颗痣,就没见过长痣都这么好看的人。
眼睛也漂亮,但就是没神。
“小鸟,喜欢吃水萝卜?”爷爷问。
小鸟目光迟缓,眼神单纯,他看了老爷爷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喜欢就吃!”
老爷爷叹了口气,小鸟会说话,但是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隻说过两句话。
他是三个月前见到小鸟的。
三个月前,天气还很燥热,下午的阳光依旧晃眼灼人。
年轻人当时浑身带伤漫无目的地走着,他隻觉得很疼,全身都疼,他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大门口。
院子里有一棵葡萄藤,很高很大,在烈日下遮出一小片阴影。
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着院子里那一老一小的身影,忽然就站定走不动了。
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老爷爷在给小孙女编头髮,戴着老花镜,苍老的手不算灵活地绕动着。
“别乱动,四股辫儿,爷爷刚学的,特别好看!”
小孙女坐着木头小板凳晃着脚丫子,一脸期待。
梳好一根辫子后她甩了甩,然后衝爷爷傻笑,“真好看!”
老爷爷慈爱地抚着她的头髮,“那是!”
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大门口,脚底的血洇出一个脚印,他愣愣地看着小孙女欢喜地蹦跶走,然后慢慢走进院子,坐在那个木头小板凳上,声音干哑粗粝,语气却特别认真。
“爷爷,梳头髮。”
“小鸟你哭什么呀。”
邓爷爷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把他整蒙了。
“你是哪里来的娃娃?”
年轻人不说话,身体坐得挺直,木头小板凳对他来说太矮了,长手长脚地坐着,葡萄藤都遮不住他。
听不到回答,邓爷爷看了一会儿想想梳个头而已。
然后他抓了抓这乱糟糟的头髮,忽然看到后脑杓有血块,“这是受伤了?你脑袋豁了这么大个口子还梳什么头!”
“小铃铛!拿点纱布跟药水出来。”
年轻人脑袋低着,脚下有一大片影子,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他困了好久,可是一直睡不着,现在头顶被揉搓着,他眼皮越来越黏,脑袋越来越重……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他还坐在葡萄藤下面,后背靠着一张桌子,身上搭了件外套。
现在气温正好,坐在这里也不冷不热,他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晕眩感袭来。
让他又狠狠跌坐回去,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听到动静,邓爷爷扭头看过来,“你醒了?正好切了西瓜,吃吗?”
年轻人看着他发呆,也不说话。
邓爷爷也是没办法了,这人看着脑子就不太好,眼神呆愣愣的一看就不对劲。
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娃娃走丢了,或者就是被故意扔到这山旮旯里
他让年轻人坐下,慈爱地笑着,脸上褶子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年轻人只是盯着他看,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子。
邓爷爷:“名字,就是你是谁呀?你记得你是谁吗?”
问了半天,就在邓爷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鸟。”
祁砚清开口了。
“鸟?”邓老头笑了起来,拍了拍大腿,“行吧,小鸟。”
小铃铛一手拿着一角西瓜,递给他的时候还有铃铛响,“可甜啦!小鸟,请你吃。”
祁砚清不接,也坐着不动。
“不喜欢吃西瓜?”小铃铛啃得满脸都是,“那你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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