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繁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车钥匙带着他往出走,“爷爷出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祁砚清是懵的,他坐在车上一直在发抖,觉得特别冷,整个人像是浸在了水里,一切感官都隔绝在外,他觉得自己快溺亡了。
直到祁盛一巴掌把他打醒,“你他妈冷静点!你要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很红,狠狠盯着面前的祁盛,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掐着他的衣领,揪着他的头髮。
祁盛衝他怒吼:“滚远点!看见你就来气!”
祁砚清用力呼吸着,觉得肺腑生疼,呼吸撕拉带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祁盛骂道。
“祁砚清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网上那些话有多难听!你不嫌丢人整个祁家不嫌吗!”
“你爷爷还替你说话,你就是让他惯坏的!”
祁砚清狠狠把他推到墙边,“闭嘴!”
护士跑过来,“你们吵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抢救。”
祁爷爷脑出血很严重,现在还在抢救。
祁砚清红着眼睛,压低声音狠狠地说:“我爷爷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祁盛更是又急又气,“出了事就怪别人,你还是这个臭毛病!不想想你爷爷是因为谁气倒的,要不是知道了你在网上的那些事,他能生气?”
“要不是你跟他说,我爷爷就不可能知道……”祁砚清声音很抖,他快疯了。
祁盛:“你真以为你爷爷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是!自私自大!他一直担心你,他觉得你这段时间不对劲,我去的时候他说几天头疼,胸口也闷,觉得你不开心,他也睡不着……”
“他还让我关心你……你真是,你真是活该!”
祁砚清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让他想吐,耳朵里怦怦作响,盖过的很多声音。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所有声音都是闷沉的,然后他听到有人喊:“清清是谁?”
祁砚清呆滞地抬头,动了动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护士把他推到手术室,语气温和:“来吧。”
祁砚清走路都是飘着的,他木讷地进了手术室,腿软地踉跄一步,跪在手术台边。
“爷爷。”祁砚清握住祁爷爷的手,看着他浑浊无神的眼睛,灰蒙蒙的快燃尽了。
“爷爷。”他攥紧这隻苍老枯瘦的手,声音抖得不成语调,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爷爷……爷爷你别……爷爷……”
祁爷爷反应很慢,隻用一点力气勾着祁砚清的手,看清床边的人后,慈爱地笑了。
声音含糊不清,却依旧温和:“……清清,飞吧。”
他纵身一跃,只会死
爷爷的葬礼是祁砚清一手筹办的。
期间祁盛跟他吵了很多次,也打了他很多次,他一言不发,也决不妥协。
葬礼隻进行了一天,街坊邻居都来送了爷爷最后一程。
杜奶奶抹着眼泪,拍着跪着上香的祁砚清,安慰他,“清清,你爷爷走得不痛苦,活着活着就死了,这是一件多好的事。”
林爷爷也说:“是啊,没有久病,没有受罪,这是福气。”
“老祁就是先下去,给咱们打点好一切,这老头就爱张罗!他等着咱们呢!”
祁砚清说:“爷爷奶奶们别太难过了,这里有我在就行,你们注意身体……不要生病了。”
来送葬的人不多,祁爷爷一直不喜欢生意场上那些虚假客套,所以才早早把祁氏脱手给了祁盛。
这一点祁砚清是像极了爷爷。
他把爷爷埋在那个风景很好的小村子里,靠山靠水的公墓,葬着很多人,爷爷喜欢凑热闹,埋在这里可能不会太孤单吧。
葬礼隻进行了一天,祁砚清头脑清晰地做完所有事,再回到爷爷家的时候,看着贴在大门上的白纸发呆。
有双手拉住他,温软的,让他渐渐回神。
是楚星。
“哥。”祁楚星也哭了很久,额头和鼻尖都是红的,“回去吧,你手好凉。”
“嗯。”
祁楚星说:“我来的时候联系陆哥了,联系不到,他好像又去山里了……他应该过来的。”
跟离不离婚没关系,他就是该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祁砚清:“嗯。”
祁楚星拉紧祁砚清的手,担心地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
深夜。
家里太安静了,少了那个小老头子走来走去的声音,没了说不完的唠叨。
客厅的灯好刺眼,祁砚清看得眼睛疼。
“祁砚清我在跟你说话!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作给谁看的!”祁盛拎着烟灰缸就要砸过去。
“祁盛!”白繁拦着他,“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祁砚清看向他两,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几分钟后他起身,朝祁盛伸手,“钥匙。”
“什么?”祁盛拧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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