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后宫便有流言流出,不过也仅限于在后宫流传,且刚刚传出,那造谣的正主就被抓了,直接送进了冷宫。她的家人也未能幸免,于荣紧接着便请他们到诏狱喝茶去了。
躺在杨清宁的床上,凌南玉脑海中都是凌璋痛苦的模样,虽然他的手脚都是用最柔软的布条缠住,但是极致的痛苦总会让他疯狂挣扎,而那些柔软的布条就会变成砂纸一样,不停地摩擦着他的皮肉,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血肉模糊。还有塞在他嘴巴里的软布,每每取出来时,都被血水浸透。那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就好似被困住的猛兽在哀鸣,听得人心里十分难受。
每当凌璋痛苦到极致时,总会乞求地看向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脱。可每次痛苦过后,凌璋又告诫凌南玉,他犯毒/瘾时说过的话,一概不作数。在乾坤宫的每一日,对凌南玉来说都是煎熬,他既不想看到凌璋活得那么痛苦,又不舍得凌璋离开自己。
除了这些,他还要应对来自敌国的虎视眈眈,北慕和西楚都送来了国书,要求北慕昭和西楚桓即刻回国,只是时机未到,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拖延时间。还有朝中大臣各党派之争,以及他们时不时的刁难,这所有的一切都朝他压下来,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压得他身心俱疲。
凌南玉蜷缩在杨清宁曾躺过的床上,努力汲取那早已消失殆尽他的气息,因为只有这样,自己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才能支撑他继续走下去,所以无论多晚,他总会回到东宫,躲进杨清宁曾经的卧房。
半夜,他刚熟睡没多久,突然听到小顺子急切地叫声,“殿下,殿下快醒醒。”
凌南玉睁开眼睛,随口问道:“发生何事?”
“高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召见殿下。”
见小顺子神色不对,凌南玉心里‘咯噔’一声,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道:“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刚过,高公公说皇上除了召见殿下外,还召见了内阁,以及几位国公。”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凌南玉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心脏猛地一痛,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地说道:“快给我更衣!”
小顺子应声,帮着凌南玉换好了衣服,随即快步走向乾坤宫。
凌南玉到达乾坤宫时,鸿吉他们都在,正围在寝殿门口,脸色十分凝重。见他进来,众人急忙迎了过去,行礼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凌南玉扫了众人一眼,心顿时揪了起来,道:“你们都见过父皇了?”
众人对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虽然消息瞒得很好,可凌璋接连几个月未曾上朝,他们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测,只是未曾想过凌璋的状况竟如此差。
鸿吉出声说道:“殿下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
站在寝殿门前,凌南玉突然害怕了,迟迟不敢踏出那一步。
鸿吉见状鼻头一酸,心有戚戚焉,提醒道:“殿下,不要让皇上等得太久。”
凌南玉的心骤然紧缩,痛的他大口喘息着。
小顺子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道:“殿下,您千万撑住!”
邱礼见状担忧地说道:“殿下,您千万保重身体,南凌的将来还得靠殿下撑着。”
过了好一会儿,凌南玉才算平静下来,抬脚走进了寝殿。
高勤见他进来,急忙擦擦眼角,躬身说道:“殿下,您来了。”
凌南玉径直来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凌璋,他面容槁枯,双眼浑浊,嘴唇变成了青紫色,往日健硕的身子变得枯瘦如柴,好似只剩下一张皮,软塌塌地包着骨头,蜷缩在那张大床上,竟显得那么娇小。
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抬了抬眼皮,朝着凌南玉看了过去,嘴角抽动了片刻,勾出一个看上去有些恐怖的微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先是发出‘吼喽吼喽’的声音,随即才是嘶哑的说话声,“你来了。”
凌南玉红了眼眶,跪坐在床边,握住他枯瘦的手,哽咽道:“父皇,儿臣来了。”
凌璋用力地抓着凌南玉的手,用力到忍不住颤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张了张嘴,道:“我要解脱了,你该为我高兴。”
凌璋没有用‘朕’,而是用‘我’来自称,意思是说在这个房间中,他们不再是君臣,只是父子。
眼泪夺眶而出,凌南玉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只‘嗯’了一声。他清楚凌璋熬到现在全是为了他,他没资格再去强留着他。
凌璋颤抖地伸出手,为他擦着眼泪,‘吼喽吼喽’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今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是堂堂帝王,本应该金尊玉贵,可这双手如今又糙又硬,磨得凌南玉的脸有些疼,只是他并未躲闪,因为面前的男人,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他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道:“什么秘密?”
凌璋怜爱地看着凌南玉,慢慢地收回了手,大口地喘了两声,道:“其实我不是你父皇,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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