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但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多不稳定, 像是不断充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那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体会了, 现在却不受控地袭来,像附骨之疽一般在每个细胞中叫嚣。
她攥紧拳头, 又放开, 收回手拨动头发, 不小心碰到了雨刷键, 挡风玻璃前,雨刷开始来回摇摆,晃得人心烦。
余漾啪地摁掉雨刷,竭力压住全身涌来的战栗, 她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 很短的沉默过后,她冷道:“蒋晋东, 你可以发出去。”
蒋晋东“呦”了一声, 犯贱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真的不怕啊?还是觉得我没上成你,所以无所谓?可你衣服都脱一半了, 不管怎么说, 这种视频网友应该会很喜欢看吧?”
余漾揉着太阳穴, 眉头极不耐地皱起, 生硬地打断他的话:“蒋晋东, 你可以发出去, 现在就发都行。但你信不信?但凡你做了,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有办法让你死在我手上。”
淡漠的声线,却蕴含着一股六亲不认的疯狂,余漾太清楚,跟蒋晋东这种人对刚,一刻都不能怂,就是要比谁更疯,就是要比谁更狂,对付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渣滓,想用书本上的真善美感化简直是无稽之谈,低一次头就会陷入无尽深渊,他会用这个把柄拖你下泥潭,一直拖到死都无法逃开。
她不应该害怕视频被曝光,尽管那些回忆是她不想碰触的梦魇。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眼前浮现出那间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到处是蛛网灰尘,每一次挣扎都会惊起尘土糊住口鼻,吸进肺里的空气肮脏恶心。
有人摁住她的手,有人摁住她的胳膊,有人掐着她的脖子。
有人在笑,有人拿着相机在拍,有人欣赏着她的愤怒和无助,有人等待她服软求饶。
她就是嘴硬心更硬的人,别人不叫她好过,她也绝不让对方体会到一丝一毫的快感。
那时几个人高马大的畜生一起欺负她一个女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跟任何一个人低头。
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蒋晋东,你觉得……你这样就能威胁我吗?”余漾没有慌张,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她甚至还笑了一下,“要不要比一比?我们就比谁更能豁得出去,看是我不敢动你,还是你不敢惹我。”
“别急啊,我只是请你过来叙个旧而已,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那边有三秒的沉默,沉默过后,蒋晋东换了一副态度,“我承认我邀请你的手段不怎么光彩,我道歉,你不怕视频被曝光,那就算了。”
余漾愣了一下,对于蒋晋东的让步没有任何放心的感觉,反而更加焦躁不安。
她没有第一时间把电话挂断,而是问对方:“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说了,只是请你来叙叙旧而已,既然你不想来,我也不会强求。”蒋晋东语气一凉,“不过,日后你后悔的时候,就不要怪我了。”
封闭的车厢内没有一丝杂音,有的只有电话里传来的说话声。
她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没有规律,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发出来,听起来像是很远,却又贴在耳边,极轻极轻,像是羽毛拂过耳畔。
从接通手机的那一刻起,这个声音就一直出现在手机里,一开始她没有注意,现在被蒋晋东奇怪的态度勾起好奇心,她反倒开始留意起这个怪声。
“蒋晋东,你不把筹码搬上来,打这个电话干什么?”余漾有些懊恼,她心里清楚,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上钩的鱼儿,跟他的对赌彻底判输。
昏暗的房间里,蒋晋东把玩着手里的飞刀,似笑非笑地盯着前面某一处,握着刀伸向前面,在伤痕斑斑的脸上来回比划,玩味道:“要不,你猜一猜?”
随着距离拉近,那声音似乎又清晰了些,余漾立刻秉住呼吸去听。
断断续续的……像是被闷住口鼻的呻吟,又像绝望之下的啜泣。
余漾猛然瞪住眼睛,一把抓住方向盘,后背离开车椅,厉声质问:“你身边是谁!”
“才发现吗?”蒋晋东用刀背拍了拍那人的脸,凄惨的“呜呜”声通过电话清楚直白地传进余漾耳朵里,她听到他笑着说:“怎么样,这个筹码还够格吗?你觉得一个视频请不动你,那一条人命呢?”
余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手心里却沁出了汗,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你的人的贱命跟我有什么关系?用你的人来威胁我,蒋晋东,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蒋晋东笑出声:“这么说,你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周圆圆的死活了?那也正好,今天你就给我评评理,周圆圆这个贱人,吃我的用我的,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她,她倒好,收集我涉毒的罪证,想要把我送进监狱,你说,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蒸了好还是煮了好?”
“呜、呜呜——”
那边传来更激烈的挣扎声,伴随着蒋晋东的冷笑,余漾一听到他毫不顾忌地说出“涉毒”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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