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温柒痛苦的哽咽声才从话筒里传来。
“漾漾,我好像复发了……”
然后是不断的哭泣声,不论余漾怎么叫喊都再没回应,不知多久,电话被人从那边挂断,余漾再打过去,是无人接听。
她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当年她跟温柒认识就是在方医生所在的那家医院,她是抑郁症,病情比她严重得多,最坏的时候甚至有过自杀行为,就是那次自杀,让她认识了她的男朋友,男朋友叫白忱,是个消防员,那人性格阳光开朗,带她走出阴霾,才让她的病情好转,几乎痊愈。
但是三年前,余漾刚出国不久,她的男朋友就因为救火意外身亡。
余漾那时候刚好回国为温柒庆祝生日,白忱死的那天,恰好就是温柒的生日。
在温柒的生命中,没有人比白忱的存在更重要。
余漾看她冷静地处理白忱的后事,本以为她这次不会被命运的安排打击到一蹶不振,谁知却让她发现温柒为自己写好的遗书。
她准备处理好白忱的身后事,就随他一起去了。
余漾不知道怎么留住温柒,她想了各种办法,最后发现还是只有白忱才能留住她。
无奈,余漾只好寄希望于最后一种可能——她把白忱去世前捐赠的心脏去向告诉了温柒。
器官移植不管是供体还是受体,院方都会对双方亲属进行绝对的保密,为了保护好对方,是不会让他们知道器官去向的,但是很巧合的是,余漾在同一天知道有人捐献了器官,有人得到捐赠重获了新生,而他们恰好在同一家医院。
那个得到心脏捐献的人,就是时砚,余漾的小叔。
余漾本意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温柒,白忱的心脏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继续跳动,所以她不能死。
谁知道……
反正后来温柒和时砚在一起了。
余漾也问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时砚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温柒是爱惨了他才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实际上温柒只是为了能离白忱的心脏更近一些。
两人是个错误的开始,但是好歹,温柒这三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她没有再动那种心思,反而好好演戏,好好挣钱,好好陪着白忱的心脏,好好活着,余漾觉得,就算她这件事做错了,只要温柒得利,她就不后悔。
但是今天,温柒突然跟她说,她旧病复发了……
余漾再也坐不住,她赶紧上网看最近一班回国的飞机,订好机票后,回家收拾行李,来不及回学校请假,余漾拜托李查德帮自己善后。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余漾坐得心急如焚。
落地时,燕城是清晨六点,余漾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但也不顾上这个,出了机场打个车直接飞奔去了温柒的家。
燕城正值深秋,刚降过一次温,早上风寒入骨,余漾却急得额头满是汗,到了地方,她拖着行李箱上楼,终于到温柒门前,她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就怕温柒在挂断电话到她赶回来的这段时间出什么事。
敲了很久的门,无人应声,余漾急得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锁的声音,门从里面打开,看到门口那张久违的有些苍白的脸,余漾深吸一口气,上前拉着她手腕就转身。
“走,跟我去医院!”
温柒赶紧拉住她:“你等等!”
又不紧不慢地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余漾一听心里就发紧,惴惴不安地回过头,又气又害怕:“我能不急吗?你突然打电话说那样的话,完了又怎么都找不到你,我要是不回来,我怕我下次再见你就是葬礼上的遗照了!”
她着急时口不择言,说完自己心里也一哆嗦,要去打嘴,温柒先她一步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屋里。
温柒的性子跟她完全不同,火烧眉毛的时候都能安然处之,让人完全看不到她着急的样子,白忱去世时也是那样,余漾甚至没看到她掉眼泪,但就是安安静静地准备了遗书,所以余漾才害怕。
她还让她倒时差。
余漾哪有空倒那玩意!
“跟我去医院!”她就这一件事。
温柒安抚她:“我本来也是要去的。”
她看着她,眼里温温柔柔的,但就是淌着绝望,她声音很慢,慢到骨子里的斯文,然而一字字又毫无头绪,东一句西一句地跟她诉说着最近的一切,企图让她理解。
“我最近……眼前总是出现幻觉,起初我不知道,我以为是我梦到了他,但是不是……就是幻觉,他好像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我甚至还伤了时砚,我不仅伤了他,我还差点杀了人……我觉得我是复发了,但是我不记得给你打过电话……”
她絮絮说着,余漾能感觉到她的无助和恐惧,跟三年前不同,她那时一切如常,但心存死志,现在终于肯亮出软肋,也跟她伸出手,希望她拽她一把了。
余漾悬着的心微微落地,她上前一步,把温柒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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