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腿脚有一点点不那么灵便,于是也不催促,只隔几分钟才会慢慢“驾”一声。
四驱车和芭比娃娃都放到一边,他要喊“驾”时便拿下奶嘴,喊完再叼回去。
顾休与连跑马拉松都不如这一小时消耗的体力多。
分明是他驮人,可先喊停的却是云晚汀。
小宝宝窝回沙发里,看着忽然便不开心了,拧巴着小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情态。
顾休与见他坐得不如方才安分,身体动来动去,以为他坐够了小沙发。
可其余陈设都不适宜坐人,他总不能将云晚汀搁到书桌或者龙门架上去。
最终,云晚汀坐到了顾休与的床上。
这张床,甚至这整间卧室,平时无论家人还是佣人都鲜少踏足,一应收拾打扫顾休与都亲力亲为。
他并不喜欢别人踏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然而作为唯一例外的这只小猫还不领情,坐在黑漆漆的大床中间居然开始哭了!
顾休与眼睁睁瞧着他嘴巴一扁,眼泪说来就来,骨碌碌淌了满脸。
他一只手里可怜巴巴地拿着自己的奶嘴,另一只手空着,也不晓得用来擦眼泪,就那么哭得脸红通通。
“你……你先别哭,”顾休与语无伦次道,“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下去给你拿瓶奶?还是你想吃什么……吃不吃糖?”
小孩子如果年初一哭,那这一年都可能过得不顺。
这些近乎于无稽之谈的传言一句句往顾休与脑子里钻,他赶忙抽纸巾给小宝宝擦脸,力道轻之又轻,唯恐把小猫的脸擦疼。
有人在外叩了两下房门,顾休与迅速开门。
老太太原本笑吟吟,结果见到小崽崽坐在床上哭之后立刻变了脸色,赶忙抱起云晚汀问道:“乖乖宝宝,怎么啦?”
然而云晚汀还太小,哭起来之后说话更难保持清晰,以致于呜呜半天,老太太愣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懂。
不过她到底有经验,这么点的小宝宝哭,倘若不是饿了,就是……
她抱着云晚汀下楼去找了个同样带小婴儿的年轻妈妈,向对方借了一点东西。
然后上楼,指挥顾休与道:“你过来,给宝宝换纸尿裤。”
顾休与:“……”
他似乎很不赞同道:“我怎么能换?”
若非老太太还能肯定他不是个认为干活会降低男性魅力的脑残,还真要请家法揍他一顿。
她一头雾水道:“你怎么不能换?”
顾休与更加不解道:“这是个小女孩,我怎么方便给他换?”
老太太一怔,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道:“想什么呢,真要是小姑娘我还能找你?”
给小猫崽崽整理好,张妈便上楼来敲了敲门。
她手里端着只粉色小碗,碗里是排骨蔬菜粥,顾休与接过来,看了眼便拧眉道:“他就吃这么点儿?”
“哎呀,小宝宝能有多大的胃嘛,”张妈含笑道,“您慢点喂,别烫着他。”
顾休与舀了一勺递到云晚汀唇边,云晚汀歪了歪脑袋问道:“什么?”
顾休与想回答“粥”,又觉得或许这么点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是粥,于是改口道:“饭。”
小猫摇摇头道:“不七饭饭。”
顾休与看不出他是不饿,还是不知道饿,遂摸摸小猫肚皮。
软软暖暖的,仍然判断不出来是饿得瘪了,还是本来就这么软。
云晚汀才不管临时奶爸有多茫然,兀自站起来。
他看不见,又学会走路不久,因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而郑重。
然而他身体摇摇摆摆像只小企鹅,小脸又圆圆鼓鼓的,那种郑重只显得呆萌又可爱。
顾休与见他走两三步便歪一下,走三四步便倒一下,惊得一直在床边跟着,随时准备伸出手臂去扶。
照理说一两岁的小崽崽在床上摔一下不打紧,可顾休与又觉得自己床太硬,几乎不比地面软多少,便一直跟保镖一样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云晚汀走到床头,忽地一举手道:“讲故事。”
“白越勾橘……的故事……”
顾休与:“……你想听故事?”
云晚汀摇摇头,继而是一串比鸟语还难懂的幼儿语。
小猫毕竟太小,只说一两个字时明明还很清楚,可内容一长,字音便黏在一起,跟小汤圆皮一样又糯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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