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宅子,里头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号人吧,都有要你去周旋张罗的地方,也好让你施展拳脚的,看你如今这个光景,倒是过得很不错。”
诗荃一向喜欢人夸扬奉承的,听了烟景这般说,心中不免得意,笑道:“这么大家子,一天大大小小也有上百件事情,太太瞧我能干,也让我帮着理一些事情,要我说,若没练就一身铁打的功夫和一双火眼金睛,还有那八面玲珑的心窍,还真应付不过来呢,好在,凡百的事情到了我手中也是得心应手的,底下那帮人就没几个省油的灯,惯会看菜下碟的,到了我手里也没有几个敢不服的。”
诗荃姐姐说得眉飞色舞起来,“我这还不算什么,我倒给你说一个大消息,我嫁过来之后不久就听到说,皇上已经下了谕旨,太太的侄女,也就是我的舅表小姑妹马上就要嫁给当今太子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趁着机会也去了几趟安国公府,见了那舅表小姑妹也惊了一惊,那才真真是捧着个金凤凰一般,我们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地,大气都不敢出的,阖府上上下下谁不赶着巴结讨好她,若她将来想得起你一星半点来,就是皇恩浩荡了。
太子亲迎那日,太太也去了国公府观礼,听太太说,太子迎亲的仪仗队从大燮门出来后,如龙一般游行在大街上,浩浩荡荡,把十几里的长街都占满了,一路都设了围幙,那些庶民百姓是见不到的,也唯有我们这样沾了皇亲的人家才能亲眼见识了。
到底也只有皇室的婚礼才有这般风光气派,单是聘礼就用朱漆描金的大箱子抬了近百抬,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衣冠首饰,器皿摆设等将国公府的院子都堆得满了。这天下的江山财富都是大燮王朝的,将来太子妃一旦登上凤位,安国公府满门的荣耀,比现在更显赫百倍。那才更是了不得!”
听她突然说到太子妃,烟景愣了一下,又听她绘声绘色地讲这些,原本好像已经木然的心被针猛的戳了一下,尖锐的痛意从心间弥漫开来,一个多月了,如今每每想到他成婚的事实,这种清醒的痛意仍丝毫不减,每至夜晚则变本加厉地凌虐她。
诗荃见烟景有些恍惚沉默的样子,眼角扬了扬,笑着道:“烟妹妹,瞧我在那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的话,也不知妹妹会不会觉得我聒噪了,你倒也说说你自个儿吧,你当初义无反顾地跟了那位公子去,如今可是有了好的归宿了?”
|归宿
烟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这是深埋在她心底的痛处,每揭一次就伤一次,而且诗荃姐姐和太子妃沾亲带故的, 对她的身份地位又是这么的啧啧称羡。若她说了那个公子其实就是当今太子,岂不是尴尬极了。
烟景苦笑道:“荃姐姐快别跟我提归宿二字了,我如今是自由之身。说出来又该你笑话我了, 原是我鲁莽, 思虑不周,才会这样跟他一起进京的,到了他府上,才发觉他是早已经有了婚约的, 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缘故, 未婚妻一直未能过门, 后来时机到了便成婚了。我倒是觉得没意思了,凭他怎样出色的人,只娶了亲这一条, 我就不会跟他好了。便求了他放我出来, 他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诗荃又惊诧了, 觑了她一眼,“所以我说要早些摸清他的身家底细, 没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谁像你这么傻, 不管前面是什么路数, 也不看明白了,就这么一头撞了进去, 只好头破血流。”
烟景没有作声, 心中抽抽地在痛着, 还没能缓过来,更不知道这样的痛意还会折磨她多久。
诗荃心中盘算着,眼珠子转了一下,压着嗓子道,“我听说你爹爹已经升了顺天府的治中?那可是个显贵的差事,多少人挤破了头也去不了呢,可是他动用了朝中的关系将你爹爹调往京中为官的?”京中往来的可都是些豪族权贵,皇亲国戚,能与这些人打交道,地位权柄可是直线上升啊,倒是压了自己的爹爹一头了。想也知那人是朝中三品以上掌核心实权的重臣了,又或者是他结交了这样的人物,才能让柳同知得了这样的肥缺。
烟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其实他们已经分开了,他大可不必调爹爹的官,但旨意既已经下了,她和爹爹也只好承他的情了。
诗荃赶忙着道:“那他算是有权有势的了,对你情分也不浅。再说了从古至今哪一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若他真的这般显赫,你又喜欢他,就受些委屈,做个如夫人,也是一样风光体面的,再打熬一些时日,等他那原配两脚一蹬,可不就把你给扶正了。你只告诉姐姐,那人在朝中现居何职?家世如何?那家子的人好相处么?姐姐好好帮你谋划谋划。”
听她这样油腔滑调的,烟景心中便有些腻烦起来,正色道:“荃姐姐,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已经娶了妻,我也再不嫁他!你说世上的男子都妻妾成群的,我爹爹就不是,他一辈子只娶了我娘亲一个,偏我娘亲去的早,他又不肯续弦,身为他的女儿,我都心疼他的孤苦。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这辈子只想嫁个用情专一的郎君,他只许娶我一个,只疼我一个,只待我一个人好,不然我宁可一辈子做老姑子。荃姐姐,恕我无礼了,我如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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