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只有他两,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甜夏
“烟烟……”他叫着她的名字, 声音里有一种浓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烟景仰头望着他,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像极深邃的夜空,将她吸引了进去。
两人这般躺了半个时辰左右, 时辰便到了,烟景给聿琛更衣后,聿琛便依旧回了文华殿批阅奏折和召见内阁臣子垂询军国事务。
至晚上二更时分, 聿琛方将今日递进来的折子批阅完了, 烟景跟在身后提着红纱宫灯,回了东宫。
光阴迅速,不觉春去夏来,夜渐渐长了。烟景和宫中的诸人一样, 身上衣裳从绸缎换成轻纱。自打知道他喜欢翠绿的颜色之后, 她便时常穿着绿色的衫裙, 如娇嫩的柳条一般扬扬摆摆,在东宫里尽是招眼。
东宫的窗户都新糊上了碧绿的窗纱以隔虫蝇,人从窗边过, 只觉绿暗侵纱, 照面成碧, 殊有意趣。
房门和房檐上挂了湘妃竹帘子以蔽日头,更觉阴凉爽朗, 廊下和庭院中摆了建兰、茉莉, 百合的盆栽, 香气倾人, 房中则用果篮子盛了夏日的蔬果,隔着竹帘子便能闻到清新的水果香。
烟景也不是天天都跟着他去文华殿, 若是遇上月事来了身子困倦, 那便是连着好几日都不去的, 只在东宫里消暑纳凉。
这一日午后,庭院里静无人声,空气里浮动着茉莉和百合的香气,他不在,烟景便觉百无聊赖,再好的晴光都无心赏,遣人搬了张躺椅在廊下乘凉,两只眼睛看着树上的雀儿在打架,不一会儿便觉困倦思睡,将织纱纨扇遮在面上,不觉睡了过去。
她今日穿着粉绿色的对衿罗纱衫儿,翠蓝曳地妆花绉纱裙子,薄薄的轻纱下隐隐透着晶莹的肌肤,衣衫上仿佛也浸染了花香气,幽香暗暗。
日光从廊下垂着的湘妃竹帘斜斜地照了进来,一隙一隙地落在衣衫上,烁烁流光。
烟景睡着只觉面上痒痒的,禁不住伸手去挠,一会儿又好像有虫子爬似的,哆嗦了一下忙睁开了眼睛,却见聿琛半蹲着身子看着她,拿了纨扇坠子上的穗带在拨弄她的脸,一双乌漆漆的眸子闪着戏谑的光。
烟景且不论他戏弄她,一看见他便觉满心里都是高兴,禁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殿下,你回来啦!”
他很少午间回来,可他今日竟然这么早便回来了!
聿琛微微笑道:“回来看你好睡。”
烟景抚着脸蛋,噘着嘴道,“哼,殿下净是捉弄人家,我还以为是虫子爬上脸了,唬了一跳,我最讨厌虫子了。”
他一看见她睡着时那个娇憨纯美的样子,便禁不住想逗弄她,他笑着道:“我方才真的见一小虫子落在你的额上,好心帮你拂去了,你还说。”说着便牵了她的手进书房去了。
聿琛见她整个人还是有些娇困懒散的样子,便道:“到底要试试你下笔的功夫,你写几个字来瞧瞧。”
烟景忙摆手,“殿下,你明知道我在琴棋书画方面很是寻常,最不擅这个了,我只喜欢看,不喜欢写,我看你写便好,我最喜欢看殿下写字了。”
聿琛笑着摇了摇头,到底也随着她去了,便令她磨墨铺纸,从笔架上取了一管长锋的狼毫笔,蘸饱浓墨,在纸上笔墨淋漓地写下陶渊明的小赋《归去来兮辞》。
写毕纸上墨痕尤未干,先拿起来自笑道:“胡乱写了几个字,莫笑字丑。”
烟景见他今日早早回来了,又写下这么有田园乐趣、洒脱自然的诗句,便知他心情极是不错,应当是朝政之事有了好的消息。
且他擅书法,写得一手遒劲又妩媚的行书,他说自己字丑,绝不是什么谦虚之词,实则是极度自信,就等着她去夸他一通了。
烟景领略了这一层意思,便凑过去看他的书法,脱口而出道:“殿下书法佳妙非常!书风潇洒飘逸,浑然天成,有、有、有……”她很想说一个书法大家的名字,可是卡壳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想着这下可要闹笑话了,正急得搔首伸颈,一眼瞥见他另一张桌案上赵孟頫的法帖,忙道:“有赵孟頫的大家之风!”
聿琛失笑,忍不住拿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好一只呆鹅!”
烟景微微垂眼,半咬了嘴唇,此时一阵夏风从洞开的门窗吹了进来,吹得她身上的轻纱衫裙盈动,如池岸边的嫩柳飘拂。
聿琛看得心中一荡,双眸熠然,又禁不住提笔信手写道:“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笔势如风,牵丝游走,写得妩媚风流极了。
烟景脸红得似火烧一般,也走了过去,从他手中夺过笔,在纸上画了一只小虫子,掩嘴笑道:“可是有这只长长的小虫子煞风景,它好讨厌的……”
聿琛忍不住伸笔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喏,小虫子在你鼻子上爬了。”
烟景整个人蹭地一下子跳起来,小脸皱成一团,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琼玉似的鼻子一下子便被墨汁染黑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看着特别像只可爱之极的京巴小狗子,聿琛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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