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淡淡的。
可他没有想到,在江南偶然遇到的柳家姑娘会是个例外,她很特别,第一眼便令他感觉到了不同,接触以后更是令他发现了女子的种种生动迷人之处。她像烟花三月,十里春风,那样的明媚娇美,生机盎然,渐渐消解了阿乔被父皇侵犯时在他心中留下的血腥凄厉的阴影。他对女子不再有抵触之情了,还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正常男子的慕色之心,所以破例将她收在了身边。
若非忌惮安瑄,这道婚约他本不会再放在心上。可自从有了她之后,这道婚约竟常常在心头冒出来,像根刺一般梗在那里。
她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若是她知道了他已有婚约在身,且被皇上催婚甚急,会作如何反应?她的性情如此倔强且容不得沙子,必然会闹一番,若是驯服她又很没趣,想到此,聿琛便很是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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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聿琛还未回来。烟景手中提着羊角灯,从亥时初刻便站在廊檐下等他了,今夜的雾气有些大,烟景站了一会儿,已觉鬓鬟都已经被夜雾氤氲得微微透湿了。羊角灯上的琉璃上也蒙了一层雾气,那光透不出来,只晕晕的闷闷的糊在灯壁上似的。
门前终于亮起了一串串的宫灯,红彤彤的灯光晃在太监们的脸上,如醉了酒一般满面红光,聿琛在太监的簇拥下踏进了宫门。
“殿下,你回了!”烟景像攒了一天的快乐一下子释放出来了 ,禁不住像小鸟般飞奔了过去。
宫灯上的一团红光好似潜进了聿琛的眼睛里,他狭长上扬的眼角显得有些发红,看着她快活的身影,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只放低了声音,温醇地道,“像今夜这么晚了便不必等我回来了,应当早些回房去歇息,你瞧瞧你,衣裳都让夜雾给打湿了,应当站了很久了吧,脚酸不酸?”
烟景扬嘴笑了,露出皎白的贝齿,“我就是愿意等殿下回来,无论等多久,我都不会觉得辛苦的,殿下你在心疼我了是不是?”
此时身后提灯的太监尽皆散去了,只有前头还有两个提灯的照着路,聿琛的脸隐在了暗色里,看不清情绪,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个小傻瓜,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段时间我都会很晚才回来,今后你不要再等我了,知道吗?”
|乖巧
东边的长街上响起敲梆子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烟景很不情愿的道:“你不让我等你,你又回来得这么晚,那我晚上便不能见到你了, 人家就是想见你嘛,不然我就是早早躺下了也睡不着的,而且, 我是来侍候你的, 等你回来也是应当的。”
聿琛低头,黑漆漆的眸子望进她的眼睛里,口气里透了一股淡淡的不容置喙的威严,“烟烟, 听话。”
她第一次听他叫她烟烟, 多么亲昵甜腻的称呼, 从来都没有别的人这样叫过她,听得她心弦一动,像被小猫爪子软软的勾了一下似的, 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可他的语气却这样的淡, 淡得让她有点儿畏缩,想小小地撒娇一下都不敢了。
烟景低下头, 睫毛轻轻颤抖着, 嘟哝着嗯了一声, 方才等到他回来的好心情也好像被今晚的夜雾给蒙住了一层。
聿琛径直回了西暖阁, 烟景跟着进去。那些太监见烟景进去了,都没有跟进来, 只在门口等候传唤。
聿琛心中有些烦躁, 一回到便吩咐了要沐浴。
烟景应了声, 到门外传了要沐浴的暗号,一会便有太监抬着澡盆,担着热水,捧着盛有毛巾、澡豆、寝衣的黑漆托盘进来了,将东西放在寝室的一架五扇的紫檀雕山水楼阁屏风后,便一溜地退下了。
烟景在更衣室为他宽衣,烛台上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他的眼眸似乎也如烛火一般时明时暗,又长又浓密的眼睫毛垂覆下来在眼中投下一片暗影,他的嘴巴紧抿着,唇上的棱角很是分明。
烟景有些试探的问道:“殿下,你今天是否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聿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壁上悬着的一幅《溪山清晓图》的画。
“我讲个笑话儿给你取笑开心?或者我给你唱首小曲,为你排解排解?”
聿琛眸光微微一亮,“你还会讲笑话?那就讲一个试试。”
烟景脑筋转了一转,杏子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那你要答应我,不好笑也要笑几声,不然我会很尴尬的,下次就不给你讲了。”
聿琛微微勾唇,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嗯?你讲了,自然就会卖你一个小面子的。”
烟景笑嘻嘻地一边说一边进行角色扮演,“很久之前有一个昭明国,有一位英明神武、才华盖世的太子殿下,他勤政爱民,举才任贤,在百姓心中奉若神明。因国事焦劳,又自名为无忧太子。
有一日,无忧太子在殿内召文武大臣议事,问了一个臣子却半晌都回答不上来,只捋着胡子,不住地往无忧太子的面上瞅着,无忧太子心中好生纳闷儿,怎么混进来一个没嘴儿的葫芦,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屁来。那臣子酝酿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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