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景边往前跑边拿弹丸射他们,就在这时,迎头来了一辆蓝灰呢榆木马车,下来两个人走上前来,只听一个醇厚又有威严的嗓音道:“傅云,这两个贼人欺凌弱女,你把他们扭送到官府去好生管教管教。”
那两个贼人一听官府已感不妙,再一看这两个人人高马大的,料不是好惹的,顿时吓得胆都没了,忙转身一溜烟跑了。
早有个人影箭一样冲过去捉拿他们。
缀儿看那两个贼人已经跑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想跟面前的人道个谢,谁知刚抬起头望了一眼,整个人便怔住了。
所有的词都穷绝了,脑中只不断地回荡着这么一句,这是什么神仙男子,天底下竟有这般人物!
身旁的墙垣上有几枝嫣红欲滴的寒梅探了出来,映着皑皑的雪色,分外得娇艳,一阵风过,拂来暗暗幽香,同时也将她面上薄薄的面纱撩起。
不知为何,她想跟他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很快她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了下去,眼看就要晕倒,手腕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住,下一刻她便歪倒在他的臂弯,她身子突然变得软绵无力,她看见他正沉沉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想在她身上探出什么究竟来。
几片嫣红梅花瓣从枝头轻盈的飘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口中涌起一股腥甜,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出来,染湿了唇上的梅花瓣。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初遇
靖德三十一年的江南,仿佛注定了是个晦月灾年,从年头开始便没平静过。
正月,浙西、苏南山匪成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六月,夏季雨水过量,浙东山洪爆发,黄淮交汇的清口一带决水,淮北水患肆虐,淹没房舍和田地无数。
八月,皖北疫气流行,延及苏北、浙东、浙北等地,尸相枕籍,死数众多。
十一月,江南大雪连下十数天,浙西、苏北等地受灾最重,百姓衣食无资,多有冻死。
当今皇上近几年圣体违和,处理朝政大事已渐渐力不从心,太子十五岁便已开始临朝听政,召见臣工,以练习国政,几年下来,太子理政已相当出色,是以前年皇帝便下了诏书,除了重大国事仍需有皇帝裁决之外,其余一应事体便交由太子在文华殿全权处理了。
江南是一等一的繁华富庶之地,钱粮丰厚,是朝廷的粮仓和经济命脉,自然不能出乱子,聿琛多次奉旨处理江南政事,因他知人善用,手段雷厉风行,由他执政后,江南的灾祸已平息下来,民心渐渐安定。
浙西、苏南的数万匪患仅用不到半年时间便已经由他指派的浙江台州镇总兵周光平定,先剿后抚,招安了贼首赵四、张三等人,清口高家堰的决口处已堵塞,并修筑大坝加固,原先是土堤防御,一旦秋水盛涨,便容易决堤,聿琛已命治河能臣许亮改建石堤加固,并加建了几座滚石坝以调节水速流量,现工程已完成过半,预计明年三月便可完工。
只是大水淹没了数万顷良田,百姓颗粒无收,饥民遍地,加之灾疫肆虐,朝廷已拨了二十万石赈济粮和蠲免州县的赋税,但各受灾州县灾民仍生计匮乏,艰难度日,现今又发生了雪灾,赈济的钱粮急需从其他官仓富余的州县征调,否则灾民无以为生,极易激起民变。
聿琛十一月初便请旨下江南,一为视察灾情,二为赈济灾民,三为督办河工,筹措经费。因此下江南的第一站便是扬州,特来征调钱粮赈济浙西、苏北灾民,筹措修筑大坝的工程款。
此行是白龙鱼服,沿途各大地方官员皆不知晓,今日因出来视察灾情,身边只带了几个亲随。
当时江南之盛,以扬州为最,其富丽繁侈,有诗为证,“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街肆热闹非凡,珠玑耀目,罗绮飘香,商贾往来如云,雕车宝马络绎不绝,青楼画阁看之不尽,歌舞管弦奏之不绝,更有十步一秀色,七十二般琳琅景致,真是举目繁胜,风光无限。
聿琛悄悄到了扬州后,因雪灾肆虐,倒不见什么春风十里扬州路,只见灾民流离载道,虽有官府和城中富户大族搭建的窝棚让灾民容身,但灾民有几万之众,这点救济仍是不够,街头冻死的有不少。
在灾情的肆虐之下,再繁华鼎盛之地,也要蒙上一层阴霾,失去光彩之色。路有冻死骨,礼乐便会崩坏,高楼大厦也将倾颓。
聿琛心情沉重,这扬州知府当得可真是失职,到了驿馆便要立即传个口谕给扬州知府,令他从官仓和义仓中发放粮食,按照人数多寡速行赈济,再从府库中拨出银子给扬州灾民购买棉衣棉被,再不能有冻死和饿死的灾民了,否则便当严厉问责。
马车在积雪深厚的雪地上慢吞吞地驶过几条街,轧下深深的车轱辘印,聿琛掀开帘子,这条街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来往,一眼望去,只有房檐和墙垣上堆满了厚厚的雪,显得很是寂寥。
突然,他听到喊抓贼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前面的街角边有一对母女卧倒在地,一个豆蔻少女在和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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