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宁愿这才终于察觉到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靠近,她眨了眨眼,松开了捧着他脸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说:“不行。”
“骗子。”沈佑一再次迈开腿,声音里却是压抑不住的欢喜。
“欸,这不是得循序渐进嘛,那不得先确立关系再拥抱啊?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室友们还没回来,沈佑一回到宿舍后,对着一室漆黑,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门口发呆。
铺天盖地的不真实感将他彻底笼罩,脑袋空空一片,彻底丧失了行为能力。
直到身后路过的同学问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地问道:“嘿,你站在这干嘛呢?”
沈佑一这才像是回了魂一般。
他回头对着那个同学笑了笑,随口找了个理由,在同学不解的目光里关上了门。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两秒,沈佑一蓦然笑了起来。
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用双手在脸上抹了把,手指不断地搓揉着眼皮,嘴角还是掩不住的笑意。
这样下去不行,脑海里残存的一点理智提醒他此刻得去做些什么,不然一会项荣他们回来了,肯定会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傻笑。
沈佑一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打算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十分钟后,沈佑一只穿了条半裤,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跑出来,着急忙慌地去摸手机,给宁愿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宁愿大约是在刷牙,声音很是含糊不清:“干嘛?”
“没。”他大概是病入膏肓了,听见她的声音嘴角就忍不住翘起,“就,确认一下是不是梦。”
“嗯哼卟哼哦莫嘭?”
这样讲实在是讲不清,宁愿漱了个口,再次重复:“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平时是这么对你的吗?”发梢上有水滴落下,沈佑一微微晃了晃脑袋,甩了甩没来得及擦干的头发,慢条斯理地问,“你不是也要给我最好的吗?”
宁愿:“……”
结束和沈佑一的通话之后,宁愿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狭小的空间很快被蒸腾的水雾填满,光线在氤氲的雾气里变得朦胧,淋在身上的水温也很舒适,宁愿彻底放松了下来。
“原则之外,绝对偏爱。”
耳边再次响起了这句话。
记忆还是崭新的,这八个字,连带着沈佑一说时的神情,一齐被大脑翻出来循环播放。
片刻后,不知道是大脑中哪根神经厌烦了这样单调的循环,忽然捣起了乱,回忆被往后拉了拉,停在了沈佑一克制地问‘那能抱你一下吗?’的那一瞬。
两秒后,宁愿猛然蹲下身子,将头埋进了臂弯之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声。
——真是要了命了。
虽然确实也没过多久,但她怎么就对这个场景记得这样清晰,甚至连沈佑一的喉结尖儿是如何滚动的,都一清二楚地浮现在眼前。
整张脸快要熟透了,宁愿匆匆洗好,从浴室出来。
宿舍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宁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很快关灯爬上了床,缩进了还带着凉意的被子里。
这丝凉意让宁愿逐渐冷静下来,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窗外不算强烈的光线照进室内,留下半明半昧的光与影。
这场景让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曾独自忍耐着渡过了无数个类似眼前这般,寂静到只剩下光影的不眠夜。
宁愿从小便是以一种近乎没心没肺的开朗状态长大,就连本该变得敏感的青春期她也依旧比别人神经大条一些。
所以,当意识到‘母亲从未爱父亲,并且疑似出轨’这件事后,她整个人如同被当头棒喝,原本熟悉的世界骤然崩塌,扭曲成了一个随时能将她吞噬的怪物形状。
那些日子里,她将自己视为妈妈带给爸爸伤害的最直接证据,不知该如何面对重伤未愈却被出轨的妻子抛在原地的父亲。
自幼便睡得香甜的宁愿开始变得浅眠、惊梦,甚至一次又一次尝到了失眠到天明的味道。
就好像,每一个万籁俱静的黑夜里,她的枕边都藏了只不讲道理又贪婪梦魇,有时候,明明她还没有睡着,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寸寸吸走自己心里的鲜活气,最终只剩下皱皱巴巴的干瘪残痕。
而每一次,宣告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内心折磨与埋在枕头里的眼泪的结束标志,都是沈佑一的声音。
——每天五点半,沈佑一都会在她窗外的小院里轻声晨读。
那声音不大,大多数时候读的是英语文章,少部分时间里读的是课本里某篇必背的文言文。
每当他开始晨读,宁愿都会强迫自己跟上他的思绪,当他读英文的时候,她就当锻炼听力,努力去听他在读什么,当他读文言文的时候,她就努力跟着他一起背。
说来好笑,不知道是背书让人困倦还是沈佑一的声音里有助眠的功效,每次宁愿集中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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