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之人。
余既成看着唐窈, 到底是不敢孟浪坦言。
“好。”他与往常般清朗笑着,有阳光照射下来,犹似青春年少时, “我这?就将祈愿牌挂上, 要怎么挂才稳?”
最好能稳过她之前挂的。
“找根粗壮的树干系上。”唐窈回道。
余既成就朝姻缘树走去, 仰头仔细在树下逡巡了?一圈,找到一根粗壮好系的树干, 爬上树强行将祈愿牌紧紧系了?上去。
树下还?傻乎乎抛着祈愿牌的路人看呆了?眼。
“……还?、还?可以这?样?的吗?”
“好了?,阿姐, 是这?样?吗?”余既成跳下树,笑着看向唐窈。
唐窈点了?头,“只要系稳了?就好。”
“既然已经来了?这?长春观,不若今日便好好逛逛?观中景色还?不错的。”她提议道。
余既成自是赞同。
两人于是从月老殿起, 将长春观主殿副殿偏殿侧殿统统逛了?遍, 遇到想拜的神, 还?会进去上香祈愿, 宛如虔诚香客。
末了?,两人下了?山。
唐窈回头朝长春观山门望去,长长的石阶之上是高大山门,山门后人群熙攘,再进去一点是庄严威武的道家殿堂, 殿内供奉着各神仙彩像。
她曾来过长春观许多回,有跟郁清珣,有跟闺中密友, 有跟太?夫人, 还?有带着丫鬟前来……好像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称心?愉悦,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郁清珣抱着她系上祈愿牌的那日,也如今日般。
唐窈想着,又不禁失笑。
何必再想那些?旧事,今日能?报前世儿女之仇便足以,至于郁清珣,到底只是过去。
她下了?山,上了?马车,回到小宅院。
郁清珣迷糊间再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郁盎堂,进院后看到唐窈提着灯笼站在穿堂檐下,她没像往常那般笑着朝他迎来,而是远远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朝门内走去。
他惊慌追过去,却怎么也赶不上。
只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郁清珣霍然惊醒,入目是简陋的房屋顶,周边连个床帐子都没有,月诸和太?医站在床榻前,见他醒来皆是面露喜色。
他还?躺在长春观的某处偏僻小院里。
“国公您醒了?!”月诸弯腰靠近,见他目光转向周遭,心?知他在找谁,忙解释道:“夫人已先?回去了?,太?夫人和郁四的尸体都已先?送回国公府,日居带人去追崔三?还?未归来……”
郁清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如梦里那般,再不会朝他迎来,也不会再等?他。
他早知道的,甚至也希望如此,他做过太?多次她提着灯笼朝他迎来,却在靠近的刹那消散无踪的噩梦,与那相比,似乎远远离开他也不是坏事。
“什么时辰了??”他失神般问着。
“已近酉时。”月诸道。
郁清珣闭了?闭眼,“回国公府,派人去跟刑部尚书说一声,郁四已畏罪自尽,他尸体就不送去刑部了?。”
郁四早在此前已经过审问,也签字画押认了?罪。
他先?死了?或许会被人抓着弹劾,但影响并不大,就是失去一个能?指认端王和崔钰的人证。
郁清珣并不觉得?可惜,他上辈子没要这?人证,这?辈子也不需要。
月诸让人抬来软轿,扶他上轿后从道观后门下了?山,回了?郁国公府。
郁清珣昏昏沉沉再睡过去,等?再次苏醒已是半夜。
日居扶着他坐起,细细回禀着白日的事,“国公恕罪,崔钰被弩箭射中,原本是能?活捉的,但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人将他救走,属下已传信有定和照临联手追捕。”
日居月诸,有定照临,是郁清珣身边四大亲随,前两位紧随在他左右,后两位主外办事。
郁清珣靠着靠枕半坐半躺在榻上,并没怪罪。
“别让他跑了?,崔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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