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脑中迷迷糊糊地,竟只有一个想法。
——将临你个崽种,说好的不想进行召唤仪式呢?这种时候倒是进行得很利索了?!
另一边,从阴影中走出的徐徒然,则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祭坛上方不断汇聚的巨大黑影。
门扉的形状已变得十分明晰。躺在符文阵中的姜临则随着仪式的进行,身躯逐渐僵硬。紧跟着,却在某个瞬间,又见他身体一阵抽搐,啪地化为一滩黑色液体,流了满地。
她盯着那滩液体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诶,你这献祭不行啊。献祭到一半,祭品都跑了……”
她咕哝着,转过脸去。毫不意外地发现,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将临,也已经不见踪影。
果然,隐身是永昼的拿手好戏。
“不追吗?”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全知碎片肯定已经利用技能跑了,这会儿本体不知道转移到了哪个分体上。这样一来,祭品还是不够。”
“倒也没有不够。”
徐徒然淡淡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盒子。
在赶到香樟林之前,徐徒然曾先去了趟姜思雨的域。这个盒子,正是从里面带出来的——姜思雨那边已经封印了不少散装分体,徐徒然索性将它们全都打包带了出来。
本来是打算送给全知虫他们当祭品的来着……徐徒然发现比起那些虫子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保守了一些。
她得知香樟林附近有异动,还以为那些铁线虫是想去香樟林中偷祭品,为此特意给提前打包了一份,打算找机会送出去。
万万没想到,这俩玩得这么野。直接在香樟林门口搞起了召唤,还是打算拿自己人当祭品的那种……徐徒然一开始都还没回过味来,随手用石矛灭了姜临带来的可憎物后,就一直暗中观察。察觉到他们的真正意图后,那叫一个又惊又喜,当场免费赠送一个域,之后悄无声息地一通安排,就等着对方赶紧把这召唤仪式给弄完。
谁想仪式进行到一半,又被迫围观了一场内讧。徐徒然莫名其妙地围观半天,吃瓜吃得人都要傻了。直到确认自己再不干涉,这召唤怕是真的要黄,方不得已站了出来。
好消息是,这余下的两隻铁线虫都很上道。她只是明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需求,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这俩就开始争着将对方当祭品了。很显然,最终那个人狠话不多等级还最高的灰色头髮小姐姐更胜一筹,二话不说就将对方送上了祭坛。
坏消息是,这仪式眼看就要完成了。祭品跑路了,负责进行仪式的人,同样也跑了。
“你说这人生啊,还真是大起大落的,对吧?”
徐徒然咕哝着,主动走到了祭坛前。围在那里的人们,似乎仍沉浸在将临的控制之中,依旧以影子为伴,舞得狂热。徐徒然随意一挥手,淡淡开口:
“我宣布,这舞可以不用跳了。现在统统转身往后走,百步之外有隻大白熊,跟着它往树林里走,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准回头,明白了吗?”
所有的舞者停下动作,茫然地看着徐徒然片刻,齐齐转身,一边继续跳着献祭的舞,一边排着队,头也不回地朝着她指定的方向赶去。
剩下徐徒然一人,垂眸看看祭坛上已然化为一滩黑色液体的姜临遗骨,嫌弃地皱了皱眉,打开银盒将之放上,跟着后退几步,独自围着祭坛载歌载舞起来。
被装在银色盒子中的姜临分体,很快便被吞噬殆尽。同一时间,头顶的那扇巨大门扉,终于完全成型。
门扉轻启,似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悄悄地往外窥探。
徐徒然停下动作,毫不畏惧地朝着它看了过去。
对视的瞬间,只听砰地一声。她的身躯,瞬间崩解成渣。
另一头,香樟林内。
冥冥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日夜不停的鞭挞装置齐齐停止运转,巨大的木头人僵硬地抬起脑袋,看向无尽的林子深处,喃喃开口:
“……啊。”
“出什么事了吗?”苏麦从手推车的后面探出头来,脸色难看,“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木头人垂下眼眸,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方听苏麦旁边的一隻大黑熊沉声开口:“有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别问。别看。别想。别去感知。”
“……”苏麦眼神微妙地看它一眼,又看了看身后闭目装死的木头人,忍不住低声道,“不是吧,我都在这儿待这么久了,你还不敢用本体和我说话?”
木头人隻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坚持借着大黑熊的嘴巴说话:“把所有的虫子,都推进虫馆。把所有的人,都运到这儿来。”
所谓的“这儿”,指的即是它本体面前的那一大块血色琥珀铺成的祭坛。此时此刻,大量黑熊白熊正在祭坛周围奔来跑去,或是两两抬着担架,或是独自推着小车。担架和小车上,则基本都是之前被其他能力者送进来且尚未净化完成的被寄生者,包括刚刚被徐徒然送进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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