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弃?杨不弃!你看看你自己写的什么?!”
她低低叫了一声,杨不弃循声望过来,一脸茫然,手中的笔却是片刻不停。徐徒然连着提醒几遍,他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问题所在。徐徒然没法,只能效仿他先前的做法,将脚探了过去,用力往下一踩!
杨不弃“嘶”了一声,眼神瞬间变了:“怎么?”
徐徒然再次示意他看自己的纸。杨不弃茫然低头,旋即便听他到吸了口气——
就像不久前的徐徒然一样,他的纸上也多出了些东西。
原本只是敷衍的乱涂乱画,不知不觉间变得端正起来,讚颂的词语一个一个排列其上,宛如发自内心的呐喊。
杨不弃登时后背一阵发凉,忙将所有的字全部涂掉。他低声谢过徐徒然的提醒,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纸上。
真的好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越是去思考关于“它”的事,就越容易受到影响。然而他方才的注意力实际全在徐徒然身上,只是捎带着想了想,万一她的作文激怒了“它”该如何是好——谁能想到,这样居然也能中招。
好在徐徒然的提醒来得及时……杨不弃喉头滚动一下,再次在纸上涂画起来。
类似的情况,他以前没有遇到过。但他大致能够明白,这个房间存在的意义——“它”需要的不仅是食物,还有信徒。相比起来,后者对它的助益,显然更为实际。
它愿意被人关注与想象,且乐意去符合那些想象,尽管这种“符合”,往往是以扭曲的形式实现。当你企图认知它的时候,它就可以反过来,影响你的认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徒然的做法或许是有道理的——她这种写法,与其说是在认知,不如说是在泼脏水。对面估计也不太愿意认领这份认知……毕竟虽然装得一副很牛批的样子,到底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的神,若是由能力者转化而来的,说不定还保留着些人性……
换言之,这点脸还是要的。
杨不弃垂下眸子,面上露出几分思索。恍惚间脚上又传来一阵痛,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纸上又多出了好些热情到肉麻的讚美之词。
他一阵心惊肉跳,忙全部涂掉重写,当下收住思绪,放空脑袋,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又过几分钟,徐徒然终于完成了自己那篇充满了味道和废话的爸见打文学,以“我伟大的父亲啊,就是如此伟大”进行了一个完美的收尾。
她非常自信地将这篇文章交了上去。
小女孩也非常高兴地收了。
被按在墙上的苏穗儿终于被放了下来,脸上犹自带着几分茫然和焦急。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杨不弃沉默闭眼,一方面恨不得当场夺门而出以避开接下去令人不忍直视的发展,但另一方面……
不得不说,对于小女孩的反应,他还真挺好奇的。
而那个小女孩,在看完作文后——毫不意外地炸了。
严格来说,她根本没有将作文看“完”。才只看了前两段,就将作文纸一扔,开始挥舞着血管大喊大叫了。
“不对,不对!不可以这样写!全都重写!重写——”
高分贝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震得人脑瓜子稳稳作响,耳膜都仿佛要开裂。徐徒然一手捂着耳朵,灵活地蹲下身,避开从头顶横掠过去的血管,一本正经地开口:
“哪里不对了?这难道不符合你的作文要求吗?”
小女孩:???
我让你写吃屎了?!
“来,我好好跟你捋捋——你当时怎么要求的?首先,讚美!你自己看,我这是不是讚美它了!我是不是夸它厉害了!我还夸了好几次!”
“还有,你说要突出它的无所不能,我突出了没有?我难道没有突出吗?”
“最后,你说要让人惊叹——你就说这写得让不让人惊叹!”
说完给杨不弃递个眼色,后者配合地麻木点头。
惊叹,那可太惊叹了。
小女孩:“……”
也不知是当真被徐徒然唬住了还是怎样,她周身张扬的粗壮血管居然真的逐渐平静下来。
不过她看上去还是很不开心,盯着徐徒然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杨不弃见状,心再次悬了起来。他旁边的徐徒然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自己真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杨不弃甚至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就在此时,一直游离在对话之外的苏穗儿,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地上捡起了徐徒然的作文纸,小心翼翼地看了起来。
旋即就见她微微张大了嘴,发自内心地蹦出了一句:“卧草,牛批啊。”
……
徐徒然当场一拍手掌:“听听,来自路人的真实评价!”
小女孩:“……”
她毕竟只是个伴生物,还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伴生物,能用的智商有限。明明觉得徐徒然写的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