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谁打的？”
小斯文虽说平日里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但其实从小就被父亲逼着练军体拳，教过些护身招数，虽说不耐打，但能把他打成这样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女人以为丈夫要为自己和儿子做主，趾高气扬地指向小夏和鸟哥：“喏！就是这两个小瘪三！”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男人看到小夏时，似乎有些疑惑，他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个女孩子揍成这样。
待看到鸟哥和他身后的鸟叔时，脸色从震惊变成了惊喜，他热情地迎了上去：“老领导！好久不见！”
班主任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开口的机会，这下更是看懵了，他擦了擦裂痕满满的眼镜，长叹了一口气。
鸟叔却冷着脸，皱着眉，努力回忆着眼前这人是谁。
“我啊！当年你喊我愣头青来着！要不是您每次操练，细心给我指导，还鼓励我多学习，我哪有今天啊！”
鸟叔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有些不太确定，男人却感激涕零地自说自话起来。
“我本来不知道，直到后来接到提拔通知，去问了才知道，您给我投了关键的一票，关键时候为我说了话，我肩上的星星才能多起来，可想找您表达感谢时，却听说您离开部队了……”
鸟叔也记起这个当初自己手下的好苗子，眉眼舒展，摆摆手，淡淡说了句：“你应得的，往事就不提了。”
“就是！老公，人家才不想跟你套近乎，揪着你儿子可是往死里打的，就连我在都没用，当着我面，你瞧，把咱儿子打得鼻又流鼻血了！”
男人脸色一沉，不容置疑地喝道：“闭嘴！你和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地狠！你让儿子自己说，从头到尾把事情说清楚！”
小斯文此时哆哆嗦嗦地藏在了他妈身后，抬眼焦急地望着他妈囔囔着什么。
“你干吗啦，儿子才被打，你怎么跟审犯人一样地问儿子！”
“娇惯多败儿。”男人吐槽了一句后对着小斯文命令道：“站出来，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小斯文不敢违抗，一步一挪地站了出来，却半天吐不出个字来。
没想到，小夏竟然先开口了，她指着男人认真地说道：“你骗人！你才不是他爸爸。他爸爸跟他一样白，才不长你这样。”
女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眼前这小丫头并非第一次见面，不知死活地回了句：“老公，你看看，这死丫头楞没得教养！”
鸟叔怕这女人再次发难，先是将小夏护在身后，又开口说道：“可能我确实教不出什么大家闺秀，但至少不会像你这个泼妇一样，拿为国捐躯的烈士子女来侮辱！”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鸟叔身后的两个孩子，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你都说对人了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啊……”
“说。”
男人不怒而威，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不容抵抗拒绝的魔力，女人抬眼偷瞥，正掂量着如何措辞，没想到自己的亲亲儿子倒抢先“立头功”：
“妈妈说，小夏死了妈死了爹没人疼，没教养。”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要跟我叔在一块！
就在夫妻俩对峙的时候，小夏听见鸟哥的肚子“咕噜”一声，她低声问道：“鸟哥，你饿了吧？”
鸟哥不好意思地猛摇头，惹得小夏咯咯偷笑：“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回家，看我的！”
鸟叔听见两孩子的对话，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已互为依靠，无论将来是否在他俩身边，都没问题。
毕竟一个满脑子的鬼主意，一个一身上下好功夫，只要两人在一起，准能闯出一番名堂，也算对得起小夏的父母。
小夏拍拍鸟哥的肩：“等着！瞧好了。”
“叔叔！你肯定不是他的爸爸，”小夏大声说道：“前几个月，也就是7月28晚上，我走错了弄堂，在四方路的日升弄堂拐弯路灯那见过这个阿姨。”
男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目光如炬，灼烧得女人局促不安，她恨不得现在立刻把这女孩给掐死，好让她把嘴给闭上。
“阿姨那晚打扮得可漂亮了，一身黑色的小花裙，涂了口红，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十分恩爱。”
从男人太阳穴的抽动和抿紧的嘴唇来看，他心里已经知道小夏说的都是实情。
“我还听见那个男人说自己最近都在军区，没出任务，还是再忍忍。然后我就跑了，我看见那男人好像进了拐角处有个石墩子的人家。”
小夏一口气把自己当晚瞄到的情况全都抖搂出来，剩下的就不管她事儿了。
“阿姨，我打了他，如果他先跟我道歉，我也可以跟他道歉的。如果不道歉，我们还有老师们都要回家吃饭了。”
说完，小夏就拉着鸟叔和鸟哥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出教室，刚刚嚣张到上天的女人，此时竟屁都不敢吭一声，只是愤恨地瞪了小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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