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种场合,原主都是坐在看台最里层的中心位置。
虞穗穗心下了然,提着裙摆款款走下轿辇。
接着,她就听到一阵阵不明显的吸气声。
她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在没有盛装打扮时,更像偏清纯系的邻家漂亮妹妹,还是我见犹怜那款。
只是现在,她画着完美的妆容,挽着繁复的发髻,提着华丽的大裙摆,整个人就像陈列在橱窗中的精致洋娃娃——还是全球限量版。
虞穗穗很没有诚意的在心中给她爹道歉。
您老人家的眼光还是蛮好的,至少这条裙子,很适合在这种金光闪闪的场面上
从小美女变成了大美女,几个认识原主的弟子纷纷上前。
“大小姐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这是个嘘寒问暖的。
“上次一见还是两年前了,穗穗,我好想你呀,也想念我们一起手拉手挑裙子的日子。”
这是个套近乎的。
“一直听闻大小姐身体抱恙,在下上月特地去南海寻了一块暖玉,晚些时候便派人献给大小姐。”
这是个甜言蜜语的。
“在下定会为小姐寻到最好的医修,穗穗小姐请放心!”
这是个画饼的。
虞穗穗按照大小姐该有的样子——矜持地抬起下巴,礼貌地对每个人浅浅点头微笑。
当大小姐,原来这么无聊的吗。
这些人说的话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嘴上情真意切,但从她穿来到现在,也没见谁来看过原主一眼。
“如果大小姐不介意的话,不知今晚是否能请您——”
虞穗穗安静听完,神情温和而又疏离:“不用,谢谢。”
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点熟悉。
谢容景不发疯的时候,就是这副客客气气又温和知礼的模样。
他也会对着你笑,却始终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边界感。
你以为是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隔着的其实是咫尺天涯。
想到这里,她的左眼皮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不太对劲,她今天总是会想到谢容景。
想到自己离谱的直觉,虞穗穗警觉地环视四周。
她的身旁坐着看起来很年轻的核心弟子和长老们的后代,里面美女也很多,还是各种风格的美女应有尽有,每个美女身旁都偶尔会有一两个男修驻足搭讪,很像大型非诚勿扰现场。
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还没等她松口气,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大反派果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不在中心层,而是在二层观战台,同执法堂的人站在一起,身旁还有那个很会气人的蓝衣符修。
谢容景一身青衣,头上还戴了一只配套的玉冠,穿得玉树临风,表情却淡淡的,又拽又厌世,像人人都欠了他五百万灵石。
虞穗穗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是跟他讲过不用来了吗?
虞穗穗决定问清楚,提着裙摆一步步向谢容景走去。
人们的视线追随着他们高贵的、宛如璀璨珍珠的大小姐,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相比之下,执法堂倒是知道一二,堂主朝蓝衣符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起身上前拦住虞穗穗。
“大小——”
“让开。”
蓝衣符修被打断也没恼,笑眯眯道:“您不可以再往前面走了。”
紧接着,虞穗穗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她再迈进一步,仿佛身前多了堵看不见的空气墙。
【如果大小姐您在众目睽睽下与魔种交好,会叫人很难做的。】
虞穗穗看向蓝衣符修,对方的嘴并没有动,这句话是直接出现在她脑子里的。
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她此时无心深究这些,拿出了十成十的大小姐气势:“你敢对我用符术?”
“失礼了。”蓝衣符修礼数周全:“吉时已到,庆典将至,请大小姐落座。”
虞穗穗环视四周,无数修士正好奇地望向这边,现在的确不是同执法堂争辩的好时机。
方才她一通操作吸引了诸多目光,可直到现在,谢容景才给她一个眼神。
淡淡的,像在看陌生人。
他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又意兴阑珊地偏过头去。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虞穗穗发现谢容景的额前隐约闪烁着一粒粒金色光点,连起来似乎……是一个符咒?
不用说,又是执法堂整出的新活。
很好,她的摸鱼时间又要中止了。
虞穗穗很想问:你们执法堂,真的不是天照门对家派来的卧底吗?
案子查不了几个,但在搞骚操作和作死这方面,执法堂从不会让人失望。
虞穗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恶,执法堂搞出这么大的事,牛执事怎么没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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