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悦摇摇头,他怎么可能问。
也是,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许延声一定会交代给他,倒不是因为相信,纯粹就是懒。
但紧接着宋承悦又说:“我问过逐桥。”
“嗯??”蒋行止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不记仇呢?”
宋承悦笑了笑:“止哥我记仇的,我只是看起来性格软。”他想说他为了活着其实也挺没下限的。
蒋行止却嫌弃道:“实际上也确实没什么用。”
宋承悦:“”
“不过不过,”蒋行止皮完了很开心,“所以呢,所以那个垃圾现在怎么样了?”
宋承悦接过背包往外走:“我能不能和延哥打个招呼?”
蒋行止:“别费劲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打什么招呼啊。你还没说呢,那垃圾现在怎么样了?”
宋承悦背对着蒋行止,蒋行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平淡道:“逐桥说他被开除了,不过应该过的也不差吧。”
导演发现,他们剧组优秀的男二第一次拍戏就驾轻就熟的不高兴谢逐桥今天的状态不太对,他对着屏幕回放画面皱起眉,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从哪场戏开始的。
“卡。”导演怼着话筒大喊:“谢逐桥,你台词呢?”
动作或许能成为肌肉记忆,脑子可能没上班。
谢逐桥鞠了个躬:“抱歉导演。”
“再来再来。”
“卡。”导演气的到处找话筒,“谢逐桥,你的腰挺的比我七十岁的爹都直,你的动作呢?”
谢逐桥充分表现了一个词语:心不在焉。
沉默鞠躬道歉。
第三回,导演怒气衝衝地喊卡:“滚滚滚,中场休息,谢逐桥你要再这样拍戏就给我滚蛋。”
导演对谢逐桥报以很高的期望,作为新人演员谢逐桥的潜力确实非常大,他和宋承悦一样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呈现出来的结果却全然不同。
谢逐桥像一个成熟的经验丰富的演员,台词动作都很扎实,试镜时简单的简历和相反的能力让导演组当场决定下了他,那时候主演迟迟没定下来,导演组甚至动了让谢逐桥尝试男一的主意。
后来程聿来了,不仅想法不了了之,导演组更是接连三天活在“我真是太幸福”的感叹里。
宋承悦给谢逐桥倒了杯温水,谢逐桥没有助理,很多事情都是蒋行止照顾宋承悦,宋承悦再拿出一半分谢逐桥。
“逐桥你怎么了?”温度刚好,谢逐桥现在喝正好合适。
“没事。”谢逐桥把水接过来,捧在掌心,问:“你怎么样?”
宋承悦:“”
“你一个小时前才问过我。”
“这样吗。”谢逐桥喝了口水,甚至没在意现下的尴尬。
一个小时前,宋承悦和蒋行止一块出现在片场,谢逐桥今天戏份少,当时正在休息,立马迎上去:“我以为你明天才来,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宋承悦不由自主笑起来:“我没事哪里都好。”
宋承悦身后只有个捧着背包的蒋行止,像是不在意,谢逐桥随口问:“许延声呢?”
宋承悦一口一个延哥,在蒋行止面前这么叫,谢逐桥面前也不例外,但这其中似乎又有不同的感觉,他形容不来,隻觉得每回在谢逐桥面前喊延哥时,心情都十分微妙。
这回也是,耳尖蔓上红意,佯装镇定:“延哥在医院。”
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像一股强电流迅速蔓延在四肢百骸,最后在脑子里汇总劈开一道闪电,谢逐桥满脑子嗡嗡声,眼前一片空白。
“这样啊。”谢逐桥听见自己平淡地说。
“嗯,”宋承悦其实很担心许延声,他知道感冒发烧当然不是大事,但他更知道生病的人需要陪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爸爸生病的时候他不懂,从来也没问过,只是前几天轮到他自己身上,才知道真的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
他没发现谢逐桥的异常,轻声说:“其实我一个人在这也没事,延哥不放心,一定要让止哥陪我。”
再之后的事,谢逐桥就没有认真听了,他浑浑噩噩地拍戏,不是动作跟不上就是嘴巴张不开,别说导演不满意,他也不满意。
但谢逐桥又没办法,记忆里一百多个求而不得的日日夜夜,无论他怎么恳求呼唤许延声都醒不过来,紧闭的眼不动的唇,伤好后落下了痂新长出了嫩色的皮肤,所有一切组成他和许延声之间最后的画面。
“谢逐桥,你过来。”导演朝谢逐桥挥了挥手。
导演坐的椅子很矮,谢逐桥过去,蹲在他面前:“导演。”
他这个样子让年长者很受用,适当示弱卖乖,导演问:“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对不起。”强忍着情绪让他眼尾不明显的泛红,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湿润突然让导演了发现了这个演员的可塑性,只听谢逐桥说:“我有点不舒服,可以请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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