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滴——”
“快快,陈医生人呢,快给他打电话!”
病房外脚步声慌乱,过往人声杂乱无章,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世界似乎是安静的,又似乎错乱嘈杂或者狰狞。
坐了一晚上的床单整洁白净,谢逐桥缓慢下床,推开房门。
有许多许多的人从他面前经过,却没看见他,通通涌入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门关的很紧,什么都听不清,只有仪器运转的滴滴声格外刺耳。
“滴——”
“滴——”
他们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那一幕,在医护人员和谢逐桥面前都荒唐到令人难以接受。
医生从重症病房出来,面无表情,声音发沉,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然后那些医生看到了电视镜头后难得一见的画面。
谢逐桥无法支撑身体,病服满是皱褶,慢慢跪下去,一滴眼泪从他眼角落下,他喊了太多遍许延声的名字,一点用都没有。
他声音沙哑,气若游丝,绝望、崩溃,最后只剩下无能为力。
他说:“求求你”
许延声,求求你。
谢逐桥说:“求求你”
许延声,求求你别走。
谢逐桥醒来时天还暗着, 转头,看见方钦山睡在陪护床上,许延声不在。
醒来的那一刻, 清楚地知道刚刚经历的全部不过是一场梦,梦里的感觉却传递到了现实,谢逐桥仍觉得无法呼吸,胸膛沉闷,痛苦到想要流泪。
和许延声一起的日子就像在溺海, 他以为自己被许延声拽入深渊海底,握不住任何东西, 失去才知道原来曾经拥有过,如今胸腔疼痛,连溺水都不是,仅仅只是因为空。
谢逐桥抬手,摸到了眼角的泪。
冬天天亮的很晚, 天际亮起微光的时候, 谢逐桥闭上了睁了一夜眼, 他望着夜空和天花板, 在寂静的夜里,一次又一次回想梦里痛苦的瞬间, 不断自我折磨着。
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忙, 方钦山在此时醒来, 陪护床发出“吱呀”声音, 懊恼地望向床上睡着的人。
谢逐桥恰好在此时睁眼, 平静地看着方钦山。
方钦山抱歉道:“吵醒你了?”
谢逐桥眼底满是血丝,浑然不知, 嗓音干涩:“没有。”
不久后医生亲自查房,测量体温,记录数据,关切道:“昨晚睡得不好?”
医生身上白大褂洁白干净,谢逐桥却想到了重复一夜的梦,他不想说话,却一反常态地开口:“不好。”
医生说:“你还在发烧,确实会睡不好。”
家里的退烧药放在哪里?谢逐桥迟钝地想,好像在茶几上摆了好几天,又好像被他随便丢到电视柜上面。
那是他买给许延声的药,因为许延声发烧了,可是许延声没有吃到,他那天不告而别,谢逐桥等了他的电话很久。
医生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生病的人可以得到这样的照顾,许延声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谢逐桥哪里都不舒服,觉得自己像死了一样,凌晨拍戏熬夜的时候不少,昨晚也不是完全没睡,但他很难受。谢逐桥抬头,很乖的样子,因为天色足够昏暗,就算开了灯也没人看见他脸上在深夜里被枕被擦干的泪痕。
“他什么时候会醒?”
谢逐桥总是这么一句,来来回回地问,谁来他都要问一问,昨天问过了今天还会问。
医生脸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一下,谢逐桥这种状况,可以说很糟糕了。
医者最难医人心,想说“还要看病人恢復”,但昨天夜里,重症监护室病人的心电监护仪紊乱,病人心跳骤停,谢逐桥不知道里头的医生忙了大半宿。
他不说话,谢逐桥便静静地抬头,像是耐心等待老师回答问题的好奇学生。
“你怎么老是问医生这样。”方钦山尴尬起身,像电视剧演的那样,面露难堪,当个为难的和事佬,“医生才查房到你,还没去看他呢,怎么回答你啊。”
谢逐桥还是那样的姿势,眼里的询问意味少了,只是说:“我没关系,麻烦您多看看他。”
“你想不想出院?快过年了。”方钦山推门进来,神色如常拿了水果去洗,随口说。
他刚从医生那回来,对方给出的意见是谢逐桥可以出院,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人慢慢就会好起来,任谁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一段低迷期,时间总能治愈一切。
谢逐桥坐在病床上往外看,病房楼层太高,天色昏暗,其实看不到什么。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病房里很干净,方钦山找不到要做的事:“过年了,不回家家里会担心你吧?”
“前两年也没有回去。”
进入娱乐圈总是有太多身不由己,前两年过年谢逐桥都在工作,除夕晚上给家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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