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钦山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谢逐桥,语气却公事公办:“公司让你默认下来,周攸攸和导演也都希望你能配合宣传,只要不发表声明就不算公开恋情。”
“我不太明白,”谢逐桥卸了妆显得年纪小,他刚睡醒,人还不算清醒,脱了鞋人缩在沙发上,脑袋靠着椅背,望着虚空中某个点,轻声说:“我以为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连明天在哪里都看不见。”
公司、导演、周攸攸,甚至是许延声,所有人都在替他做决定替他做选择,告诉他,你没得选。
“如果你担心”方钦山讲的很隐晦,他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许延声那条线,却不知道它到底代表了什么。
谢逐桥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些很久没联系的人。”
方钦山试探问:“分开了?”
谢逐桥面无表情地说:“分开了。”
最近赶拍戏,谢逐桥睡得尤其少,方钦山走后他就开始失眠,身体仍然犯困,脑海中那根线依然绷着,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做完。
昏昏沉沉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放在手边的另一支手机忽然振动。
奇怪的条件反射让谢逐桥先接起了电话,然后才去看来电人是谁。
“早上好啊。”许延声说,笑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
确实早。
冬天天亮的晚,这个点太阳才堪堪从云端冒出来点光亮,像是谨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又想干什么。”
外头响起剧组工作的声音,疲惫的匆忙的脚步声,谢逐桥本该和这些没有关系,他会在飞机上睡觉,又或许运气好的话,已经快到家了。
谢逐桥的语气和态度都不好,似乎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电话那头两个月没有联系的人。
好在这是个同样不美好的早晨,天阴下来,凌晨时因为下雪稍稍雀跃的心情这会儿跟着沉下来,他们之间最好谁都不要看谁顺眼。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许延声开口声音很平,这是三年来少有几次,谢逐桥能从他那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许延声很懒,终于懒到什么情绪都懒得装了。
谢逐桥同样情绪不好,说:“没有,不知道你大清早发的什么疯。”
凌晨时和冯景和的电话像是记忆模糊时恍惚的一场梦,然而手机通话记录里来自x市的号码那么显眼,连后头跟着的通话时间都在藐视许延声的自欺欺人。
谢开胃小菜却还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到底是谁在发疯。
“哦,所以你和周攸攸真在谈恋爱?”
“”
谢逐桥一瞬间沉默,凌晨至今所有的情绪偃旗息鼓。他讨厌这个虚伪的充满谎言的世界,从一开始他和许延声之间就是绝对的真诚,懒得虚伪。
他可以帮着公司和剧组骗所有人,现在才知道那里面不包括许延声。在许延声面前,谢逐桥从不伪装,虚伪的假笑,不必要的敷衍,他从来没有过。
可谢逐桥还是沉默了,想要摆脱许延声,他就需要虚伪。
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延声就先开了口,语气温和,像在询问一日三餐:“上床了吗?你对女人还yg的起来吗?和周攸攸上床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我舒服?”
“”
“许、延、声。”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沉甸甸的恨,仪式隆重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厌恶的那么理所应当。
该死的休息室,和忙碌的工作人员只有一墙之隔的鬼地方,谢逐桥甚至能听到周攸攸的名字被其他人含在嘴边,连提起来都是温柔的。
可有人偏偏
“你别那么恶心。”谢逐桥也听得恶心。
许延声却和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仿佛是真的疑惑:“谈恋爱不上床?那你怎么还和不谈恋爱的人上床啊?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装正人君子?”许延声顿了顿,轻笑了下,说:“私底下却是条狗。”
如果谢逐桥是条狗那该多好,许延声要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碰。他们也不会很久才见一次面,许延声会天天抱着他,和他听雨看雪晒太阳。
谢逐桥气极反笑:“在你面前我只是条狗,永远不配当人是吗?”
“确实。三年前你在我面前爬的时候,就永远不可能当人了。”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谢逐桥那么努力想要把三年前那件事从记忆里抹去,许延声却一直再提。
三年前。
谢逐桥重重地深吸一口气,把有关这三个字的记忆通通剥离。
还不到时候,谢逐桥想,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他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和许延声在电话里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吵架。
清醒一点才知道两人的争吵毫无意义,谢逐桥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两人之间似乎总能这么说话,话题跨越很大,许延声见怪不怪:“f市下雪了。”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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