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搬两把椅子。
辰安即刻便带人进去,搬了两把椅子出来,放在谢尧臣和宋寻月身后,二人坐下。宋寻月坐姿端庄,谢尧臣则手肘支着椅子扶手,两指撑住了脸颊。
宋瑶月眼中已是含泪,扫了一眼院中众人,接着朗声道:“家中出这等事,我本也不愿家丑外扬,但我如今过得委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着,宋瑶月撸起袖子,手臂上陈伤尽显,众人惊骇,立时院中议论纷纷。
宋俊亦是蹙眉,但于此同时,他看着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的宋瑶月,忽地反应过来,难怪前日刚回来便忽然广发请帖,为的便是今日在宴会上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来今日要闹事的人,不是长女同琰郡王,而是这对母女!
反应过来的瞬间,宋俊惊讶不已,气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好好,可真是他的好女儿,竟是连他都没放在眼里!
可最叫他后悔的是,他本能阻止这场宴会,但当时念及请帖已经发出,不愿忽然取消宴会丢了宋家颜面,在明知孙氏戴罪的情况下,他还是默许了。
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
但听宋瑶月接着道:“我想活下去,便不能再任由所有人被蒙骗,不能再为了宋家颜面,任由宋寻月占着我的位置!”
说着,宋瑶月抬手指向一旁椅子上端坐的宋寻月。
话音落,满座哗然,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全然转移到了宋寻月身上。
宋寻月面色如常的看着她,原是要揭露换亲一事。可惜啊,早在换亲之初,她便预见到,等宋瑶月发现顾希文的真面目后,必然会反悔,说不定会拿换亲一事来做文章,所以当时,她叫宋瑶月写了字据,还私底下留了当时帮着宋瑶月换亲时那位嬷嬷的名讳和地址,字据她兴许能赖账,但人证她能吗?
宋寻月转头,在星儿耳边耳语几句,星儿行礼,立时便带了两名护卫,转身离开。
随后宋寻月就静静看向她,静候她的表演。
谢尧臣之前便已揣测到宋瑶月和孙氏的目的,见她说出这话,着实没意外。
反而是宋俊,眼露惶恐,换亲一事一旦揭发,他们宋家在京里的风评和颜面,岂非彻底完了?还有陛下,一旦陛下见自己儿子婚事这般被人算计,恼羞成怒可怎么好?
宋瑶月接着厉声诉苦道:“当初成亲之时,我和姐姐同天出嫁。即便父亲看重顾家秀才的才华,但姐姐仍旧不愿意嫁给一个穷书生,成亲当日,姐姐将我骗至她的房中,威胁我换亲!她说她已经安排了人在我母亲房中,我若是不同意,她便杀了我娘!我迫于无奈,只好答应,叫姐姐做了琰郡王妃,我只好代替她嫁给了顾秀才。”
众人闻言惊叹不已,有人怀疑宋瑶月所言真假,有人愤怒于宋寻月嫌贫爱富,有人惊讶于居然敢换一位郡王的亲,就不怕事后被王爷迁怒吗?
宋俊怔怔的望着宋瑶月,一双眼里惊愕不已,他素来乖巧的女儿,怎会是这般模样?他从未亏待过宋瑶月,可为何此时此刻,他像不认识她一样?
孙氏待长女歹毒至极,整个宋家后宅都把持在孙氏手中,长女岂有能力威胁孙氏?若她有这能耐,这些年何至于在孙氏手底下受那么多苦?
且换亲一事,根本就是宋瑶月自己主导,当时她多执着?任他怎么骂都没有!长女也是被迫接受,宋瑶月此番竟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颠倒是非黑白,言辞之犀利,仿佛她当真是那受害者一般!
这当真是他养大的女儿吗?
而就在这时,谢尧臣俯至宋寻月耳边,低声道:“成亲前我便厌你妹妹,所以内务府问名时,我没有递她的名字,对宫中只说是宋家女。后来我就直接递了你的,所以,你那字据,留着吧,不必再拿出来。”
宋寻月诧异看向谢尧臣,如此说来,从礼法上来讲,谢尧臣娶的人,本来就是她?宋寻月愣了片刻,随后低声道:“那你不早说,我还叫星儿去取了。”
谢尧臣冲她抿唇笑笑,跟着低声道:“和你在一起,哪有空说这些?”他俩之间的话还说不完呢。
宋寻月脸颊微烫,低眉轻笑,既如此,那她已无无后顾之忧,大可尽情同宋瑶月掰扯。
宋寻月抬头看向宋瑶月,朗声道:“妹妹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说我以母亲性命相威胁,可这些,在这位继母手底下,我过着怎样的日子,你难道不知吗?后宅里都是她的人,我若有这般本事,又何须受你们那么多挫磨?甚至背上心术不正,盗窃等子虚乌有的罪名。”
宋瑶月怒道:“姐姐好生会颠倒黑白,若非你相要挟,我又怎么会放着琰郡王府的婚事不要,嫁给一个穷秀才?”
众人闻言面露不解,看看宋瑶月,又看看宋寻月,实在不知这姐妹俩,谁口中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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