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有几个人看她?这就是典型的看不开,太在意旁人目光。”
宋寻月闻言噗嗤一笑,抬袖掩唇,随后附和道:“还当真如此,我记得小时候随家人去旁人宴会,我妹妹衣服上不小心沾了点泥巴,但其实谁都没瞧见,根本无人在意,可是她自己忽然大叫起来‘哎呀,我的衣服脏了,你们别看你们别看’,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看过去了。”
谢尧臣又取过一枚金桔来剥,笑着道:“对嘛,人就该活坦然一点,而且干什么都不该亏了自己。昨晚上本王回来,你穿得就很对,大冬天的,就该跟个球一样。”
宋寻月一眼横过去:“你说谁是球?”他竟然说她像个球!
谢尧臣笑,抬手立在宋寻月面前,指尖正托着一枚剥得光溜溜的金桔,狡黠一笑:“你啊。”
宋寻月看着他这幅贱兮兮的笑容,当真想狠狠在他大腿上拧一把,但她不敢,宴会上也不合适。
宋寻月白了谢尧臣一眼:“不吃!”
谢尧臣闻言,佯装失落,将那枚剥好的金桔拿回来,另一手指尖在金桔上轻轻打转:“你瞧这小金桔,虽然是个球,但果肉光滑,很可爱,咬一口还水滋滋的,为什么不吃?”
宋寻月转眼看向谢尧臣,琢磨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似在说小金桔,但怎么感觉在说她啊?可爱,咬一口,水滋滋……看着是没什么,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莫名叫人心里痒痒的。
宋寻月许是想的有些多,有点难为情,身子微侧,倾向谢尧臣,拿起那枚金桔,直接塞进了谢尧臣嘴里,没好气道:“你自己吃!”
谢尧臣猝不及防被金桔塞进嘴里,不由愣了下,随后唇边笑意深深,舌尖一卷,将金桔卷进了口中,滑到腮帮子里,他微一挑眉,话里有话道:“嗯,我喜欢吃。”
宋寻月收回目光,怎知耳畔谢尧臣忽地又拖着长音,意味深长道:“好吃……”
宋寻月:“……”
她怀疑她被占了便宜,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宋寻月没好气的嘟囔道:“王爷,你今晚话好多。”
谢尧臣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酒,眉一挑:“一向不少。”她不知道罢了,闷葫芦多没意思!
两人所有的动作,皆被高台上的皇后,以及对面的仪妃尽收眼底,二人皆是神色不大好看。
皇后目光从二人面上扫过,莫名的烦躁。
整个席上,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宾,端顺王则找着机会同皇帝说话,端顺王妃被晾在一边正襟危坐,其余夫妻,即便有感情好的,也只是偶尔相互夹菜。皆是稳重端庄,尽显皇家威严!
唯有他们俩!嬉笑打闹,忽喜忽怒,怎么瞧着那么碍眼?
仪妃更是脸色暗沉,当真气死了,她这儿子本来就轻浮不着调!如今又娶了个同样不着调的王妃,两个人合在一起,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若是娶的是二小姐就好了,二小姐知书达理,上进端庄,肯定会劝着她的儿子往好处走。
等下定是要找机会,好好规训一番!她得让宋寻月知道,该如何做好这个王妃!
桌上一道道的上菜,众人等皇帝先品尝。皇帝品尝后,若有得心意的菜,便会下令给这一年贡献多的官员赐菜,宫人们则着手将那道菜,紧着送往该官员府邸。
许是宋寻月在皇帝跟前得了些许喜欢的缘故,此次赐菜,她父亲的名字亦在其间,这倒是往年没有的,宋寻月颇感意外。
皇帝赐菜后,宴上其余人方才开始用席。席一开,歌舞上,一时整个阁楼歌舞升平,阁楼下,好些百姓们路过,抻着脖子使劲往阁楼上眺望。
酒过三旬,时间也过去了大半,快到亥时时,皇帝道:“朕出楼外瞧瞧。”
话音落,殿中歌舞退下,众人随皇帝来到阁楼外的墙边上,皇帝及一众皇亲国戚一露脸,阁下百姓尽皆欢呼起舞,高呼万岁,皇帝面含笑意,时不时抬手同楼下百姓招呼下。
宋寻月不由微叹,她甚至偶尔能清晰的听到,楼下有孩子尖细的声音在喊“快看快看,那是公主殿下,那是王爷,还有王妃!看呀看呀,还有宫里从神仙转世来的娘娘们。”
这是宋寻月第一次,这般直观感受到皇家同平民百姓的区别。说来也是奇怪,有时感觉皇家又如何,依然是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儿女,可有时候,他们又像是天外之人,同自己从前的生活,隔着十万八千里。
这下,她可算是真切的理解了孙氏削尖脑袋攀皇亲的理由。只可惜,宋瑶月根本看不上,又或者说,她想要的更多。
如此想着,宋寻月不禁看向一旁的皇后,她人虽上了年纪,打扮也不如贤贵妃,可身上翟衣带来的那份尊贵,当真是除了太后外,天下女子的至尊。这才是宋瑶月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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