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牙子笑着看他二人一眼?,猜想?这个说话的不像是?拿事的,倒是?旁边这个低着脑袋不吭气的能做主?。
便转向良恭,“我说句门内话,哪里拐带出来的吧?我虽刚由常熟回来,在街上也听见点风,说谁家走失个丫头,到处在找,把衙门也惊动?了。我做你们这笔买卖,那可是?担着大风险的,保不齐性命都押在里头。”
良恭丢下手里乱画的草根子抬起一张笑脸,“做大买卖,自然要担大风险。想?平平顺顺就能挣到大钱,天底下有这样好的生意?做么?不说废话了,五十两银子你带不带走?你不要,我们另找人,我信这世上多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人。”
“啧、别?,别?呀。”那牙子一面说着,一面又磨,“这样,各让一点,二十两。我带她出城也不容易,还要避着外头找她那些人呢。况且我也不能在常州出手,得送到外乡去,车马费不是?本钱啊?”
给严癞头气笑了,“你还真敢还价。”
牙子见他浑身冒着凶气,又略让一点,“明人不说暗话,二十五两,怎么样?”
良恭又低下头去不吭声,不知是?故意?摆出的架子还是?真在忖度什?么。
仍是?严癞头在周旋,“你还了一半的价,有你这么还的?你是?想?你爷爷没做过买卖?”
牙子忙后仰一下,腆着脸笑,“要不我再加五两?三十两,大生意?了,我还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
严癞头沉下来想?,良恭也在思?忖。不过良恭所想?的不是?银子,脑子里乱哄哄的,想?来想?去还是?想?到妙真那张哭泣的脸。
哭吧,他想?,哭过这些日子就好了,往后到了安家,与安阆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未必还能再想?得起白池这个人。世人都是?这样子,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安的良心?也能渐渐安稳下去。
可是?妙真不同,她最好的是?这点,最坏也是?这点。他不禁想?到自己,悲哀的是?,在寒蝉凄切中总有一线坚持,更?悲哀的是?,也是?这一点坚持,造就了这困局。
恐怕他一生都难改这一点了。
他忽然惨淡一笑,抬起头来,“不卖了。”
那二人皆是?一惊。严癞头还以为他是?来一手以退为进,识趣地保持着缄默。
牙子急了,“不卖了?别?呀,三十五两好吧?”
良恭立起身来,“不卖就是?不卖了。”
牙子忙跟着起身,把手里的包袱皮提在他眼?皮底下,“四十两?四十两!我连现钱都带来了。你们也急着脱手啊,让我带走,我马上就带走!”
“我说不卖,你自己走,马上滚。”
这时连严癞头也急着站起来,眼?见良恭一径将牙子提溜到院门外头踹了一脚,“滚!”
严癞头疑惑不已,跟着良恭又转回正屋里,“怎么回事?怎的又不卖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更?好的买主??”
良恭立在那片掏空瓦片的屋顶底下,烈日晒得一身,心?却有些凄冷。
他冷的是?终于?找到了不能发迹的原因,其实不怨别?人,还是?该怪他自己。谁叫他不能随波逐流,解下一点良心?,随这世道的浪潮奔袭。
可他也终于?认了这命,仰起头狠吁一口气,“这笔买卖不做了,放她走。”
“放她走?”饶是?严癞头再讲义气也经不住这番反复,一时气涌上来,两步抢上前将他一把拽个转身,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挥去,“你他娘的耍我啊!”
良恭给打翻在地,也没还手,觉到鼻腔里淌出血来,他只抬手揩了一把,“宁祥,咱们兄弟鸡鸣狗盗的事干了不少,可从没拐过女人。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当初良心?上就过不去这坎?那些色鬼赌鬼,骗了就骗了。可是?女人,咱们把她卖给这样的人,他将来转手何处,咱们难道猜不到?”
严癞头喘着大气,拳头还握着,却把脑袋一偏,默不吭声。
“宁祥,我知道,要是?你我兄弟真都是?那等唯利是?图的人,也不会?做得了这么多年?的兄弟。”
渐渐的,严癞头的气平下来,瞥下眼?看了看他,走去将他拉起来,“兄弟,别?怪罪,我就是?这脾气。”
良恭笑着把满身的灰拍一拍,“你不怪罪我就罢了,我还有脸怪罪你?”
两厢言好,严癞头打算道:“那咱们把她放在哪里?我看这女人有几分聪明,这么些日子了,我听你吩咐不开?口,她也一样一句话不说。又不哭,也不闹,给她吃她便吃,叫她睡她就睡。咱们虽然蒙了她的眼?睛,可我看她老歪着个鼻子在那里嗅,心?里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我怕放她回去,她能闻着味找到这里来。咱们一两银子没挣,倒别?进了大牢了。”
“她又不是?狗。”良恭好笑着,也谨慎起来,“这样,你赶着车绕几个弯子,把她丢在个人迹少的地方?,别?让她看见你的脸。能不能找得回去,看她的命。”
严癞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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