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
外官三年一考,柳贺在这扬州知府任上已经干了快一年,最多再过两年他就该动了,何况看最近传出的风声,柳贺在这扬州知府的任上也未必能干满三年。
“贺哥儿,你是男儿家不知道。”纪娘子道,“妙妙眼下看着还小,再过几年她就大了,能快快活活在家待着的日子没几年。”
“娘为何常叫你陪着尧娘?尧娘嫁了你,就不如在家当姑娘时自在,妙妙将来也是这般。”
“儿子知道的。”柳贺道,“妙妙是我的女儿,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便她在家待到五十岁,儿子也会一直养着她。”
在扬州,柳贺陪伴妻儿的时间确实不如在京中多,主要是府衙中时不时便会有急事,有时柳贺睡到深夜也会被叫醒,而在京中时,在翰林院修史的时候最为自在,按时点卯,按时下衙,就算有事
也是内阁和六部烦神,根本不需要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劳神。
不过平时的休沐日,柳贺已经尽量空出来陪着杨尧及妙妙了。
今日是纪娘子见妙妙一直等柳贺,就抱怨了他几句。
“相公被娘训了?”
“娘子竟躲起来看为夫的笑话,不知去救一救为夫。”柳贺将衙上的事和杨尧讲了讲,杨尧便问:“王盐司,可是你前些日子提过的那位?”
柳贺点点头:“是他。”
“之前二叔的事可有眉目了?”杨尧问。
“顾为已替我查得差不多了,不过此事要先保密。”
“相公不必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杨尧道,“若非二叔的事,我也不知官场竟如此凶险,我少时也常听父亲说叔祖父当年斗刘瑾时如何,可事情太过久远,我已快记不清了。”
柳贺通常只和她说好事,不会把麻烦事说给她听,可杨尧与府中官员、士绅夫人交游时,也从只言片语中知晓柳贺如今的处境。
作为妻子,杨尧觉得柳贺是一个很好的夫君。
他孝顺母亲、敬重妻子、疼爱女儿,府衙中事务繁忙,但杨尧并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平日只要有空,柳贺便会与她聊天、听曲、下棋、读书,他忙起来顾不上,杨尧便会收到他手写的致歉信及首饰。
两人成婚后,柳贺送了杨尧许多支发簪,杨尧出门时换着戴也戴不过来。
何况纪娘子温和,妙妙偶尔调皮一些,多数时候乖巧又可爱,杨尧年少时便想寻觅一个能够和自己说上知心话的郎君,她觉得,柳贺已经是最好的了,她不会要求更多。
“再等几年,我这官当够了,就去找家学堂,当教书匠去。”
“夫君还说要替我挣诰命,此时却想着叫我当教书婆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仍如新婚时那般。
突发事件
到了二月,扬州府中的一切已经有条不紊起来,田税及商税两项都已收起,因柳贺时时巡查的缘故,各州、县于河工一事上也不敢怠慢,州衙、县衙中银钱若是充裕的,也对水利及文教二事多了一份重视。
没办法,这是柳贺这位知府大人的偏好。
柳贺任府官后可谓将府城内打理得妥妥当当,对于地方上,他并没有谢知府时那般爱揽权,对于能任事、敢成事的官员,柳贺总是放手任他们施为,即便有一些情况,他这当知府的也会当好后盾。
此前柳贺在府中处理了几起田产吞并的案子,之后各县陆续来报,本县豪强占百姓田亩情形大有改善——柳贺对各县上报的数字并不完全相信,不过县官们有所为总好过完全不为,他也不会出手将下属的热情给浇灭了。
作为亲民官,第一要务便是亲民。
府中没有大事发生的情形下,柳贺便时不时下乡走走,了解田间地头百姓的收成情况,再去看看各州、县的社学。
“社学虽有朝廷拨银,各县也需多加资助才行。”柳贺道,“我等皆是经多年苦读才至如今,蒙师之重各位也应当清楚,如今各地社学学童数比之嘉靖时多有不如,蒙师之用心也多有不如,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才是。”
“府台所言甚是。”
“若是本县、本乡中有那等德高望重的名士,有心为师者,各位身为父母官,不妨礼贤下士,请他们为本地学童多讲讲学。”柳贺笑道,“各位可曾听说过商阁老坐席的故事?”
听得柳贺这般说,众官员皆是笑道:“下官自然是听说过的,还有百岁得富贵之典故,皆是臣等读书时听过的趣闻。”
商阁老坐席说的是商文毅公商辂的事。
传闻说,商辂退归后隐姓埋名去一户人家坐馆,主人待他亲慢,家里做寿时也不让商辂坐席,待客人来齐了,商辂一屁股往主席上一坐。
席上其他人有些不高兴,见他一直坐在主席上不肯让,便问他:“这位老先生,你平生坐过几回首席?”
商辂扳着指头道:“五回,且听我慢慢道来。”
“年轻时娶妻,去岳父家喝酒,这是第一回 。”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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