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去当炮灰。
“那我们便安心在家读一阵书,三年后再上京。”
与二人同科乡试的举子中,已有不少选择上京赴考,如施近臣及郁迳,但也有士子选择再读三年进京,唐鹤征就是如此,乡试结束后,柳贺与他们互有书信往来。
既决心在家读书,柳贺便尽快将家中诸事处理了,给自己创造一个安稳的读书环境,不过他注定难以十分清闲,纵然他在家读书,媒婆们依旧不肯放过他。
柳贺只得先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纪娘子这些时日心思也只在这一桩事情上,过了些时日,柳贺又去相了一次亲。
这次相的是一位杨姓乡绅家的女儿,说是相亲,其实柳贺连对面女子长什么样都不知晓,两人是隔着帘子见的面,但因是丁显与丁琅介绍的婚事,柳贺从心里还是信赖的。
毕竟两位先生都是极清正的人。
再见同窗
柳贺没有想到自己的婚事也会被先生们操心,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他脸皮虽然渐渐磨练了出来,但私下里偶尔也会露出十八岁小男生的一面,比如……感情问题上。
不过先生们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他父亲过世,家中只有纪娘子一人操持的缘故。
丁显告诉柳贺:“这事并非我与华中兄安排的,而是老先生牵的线。”
丁显口中的老先生乃是丁瓒之子丁可,是京江丁氏的家主,丁可并未出仕,丁瓒故去后,丁氏势力略有衰微,但在镇江府城中一直颇有地位。
之所以给柳贺介绍婚事,一是因为柳贺是族学的弟子,丁氏与柳贺之间有师生情分,另一面也是丁氏对柳贺的一种投资,即便不需要柳贺将来回报什么,但若有朝一日柳贺踏足官场,能稍稍关照丁氏一二也是好的。
柳贺和这女子见了一面,彼此间闲谈了几句,明代男女间虽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界限倒也并非那么严格,毕竟盲婚哑家没人喜欢,两位先生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虽聊得不多,但柳贺从细节中也能看出来,这女子性情温柔却并不呆板,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聪慧的。
柳贺和女孩子的接触实在不多,他待人接物虽然成熟,可与女孩子相处时却有些笨拙,这女孩后来像是被柳贺逗乐了一般,在帘子里偷偷地笑。
之后丁显几位先生又带着杨乡绅一家与柳贺、纪娘子见了几面。
柳贺没想过娶什么高门贵女,明代讲究门当户对,他如今虽考了解元,但他家境就在这里,并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他也不会把眼睛长到天上去。
且杨乡绅一家都是知书敦厚之人,杨家娘子和纪娘子相处也极融洽,柳贺与女孩子聊着女孩子喜欢的事情,也聊自己读书时的事,他觉得自己讲得干巴巴的,对方却能听得很认真。
和对方相处,柳贺有种很舒心的感觉。
柳贺听丁显、丁琅两位先生的介绍,杨乡绅也并非镇江城中的一位普通乡绅,他是杨一清的侄儿,杨一清因大礼议一事遭张璁诋毁,死后便葬在丹徒,他的家人便都住在镇江城中,杨一清之子口碑不佳,杨乡绅却从未借杨一清之势为非作歹,在镇江府城中一直很有口碑。
杨乡绅只有一女,因而想将女儿许配给家世简单、子弟又上进的人家。
按杨乡绅的家境,镇江府城中可挑的人家不少,但婚姻之事向来没有十全十美的,高门大户家的子弟不长进的多,若是子弟本身出色的,那可谓一家有儿百家求,便轮到对方来挑拣,而普通人家的子弟大多通过科举进身,也多是早早成婚了。
他一贯疼爱女儿,加上又常向女儿讲述伯父杨一清的故事,他伯父杨一清官至内阁首辅,可谓除掉奸宦刘瑾的第一人,他女儿择婿的眼光自然高了起来。
因杨家家境优渥,杨家女儿并不在意是否富贵,只求能寻到知心的儿郎,寻常女子十四岁便已成婚,她却拖到了整整十六岁,过了年便是十七了。
这般年纪,便是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杨乡绅自然是发愁,反倒是他家闺女成日安慰他,杨乡绅却半点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该急的人是谁啊?”
简直皇帝不急太监急。
杨乡绅自是利用人脉为自家女儿寻一门好亲,但他家毕竟是女儿,太过急促面上终归不好看,但好在杨乡绅平素为人正派,也有几位至交好友,这才和柳家谈了起来。
杨家娘子倒是很满意:“柳家那位娘子是能担事的,我从她口中打听了不少柳家少年郎的事。”
杨家娘子年轻时便很能干,她最不喜那种遇事毫无主见、只知哭哭啼啼的妇人,但又担心纪娘子太过凶悍刻薄
,在她印象中,守寡的妇人常常是这种个性。
“她若不能担事,如何能养出一位解元郎?”
杨乡绅最满意的便是柳贺的学识,他少时也读了几本书,只是于科场一途始终不顺,考了几回乡试都未考中举人。
旁人不知道考乡试难,杨乡绅却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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