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帛弈说:“你先吃,我去拿个东西。”
卫司融端着碗看他去拿沙发上的公文包,弯腰找东西,很快拿着个平板回到桌前:“你刚那种心态是正常受害人家属迁怒。除开你父母仅剩的三人,一死一个半死不活,就剩个活人。这事放我身上,我也会忍不住去想活着的那个有没有问题,为什么他们都没了,就你活着呢?你是不是靠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苟活至今?”
道理是这个道理,真当情绪上头那瞬间过去,理智又会跳出来指责。
卫司融说:“你见冉泓,他说过什么吗?”
“我是靠打和你关系的感情牌听他开了几次口。”宣帛弈点开平板里的相册,调出密码分类,“他第一次说不管我和你有多亲近,这种事还得你本人到场,外人总归是外人;第二次不凑巧,和刚被撵出来的薛韶玉撞个正着,被他看见薛韶玉和我打招呼,差点误会我和人联手套话,连带着要挨打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只得告诉他,我是灵河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亮出身份证及证件,勉强博得他两分信任,这次感情牌也不好使了,他最多容许我在餐厅坐着,不准多嘴。”
“他在等我去问吗?”
“或许他会告诉你些别人不知道的细节,但……”
卫司融抽纸擦嘴,主动说出他的未完之话:“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则他不会活到现在。”
知道最多的薛绍亭和夏息清都不能再开口,没道理一个没背景的冉泓能相安无事。
宣帛弈见他如此冷静,点击相册视频播放:“这是我从紫绶锦园物业那搞到的视频,你父母…前有两辆可疑车辆出入过,不要着急说怎么确定是两辆。仔细看,这是那两辆车进出小区门口的时间。”
“这是车辆停在你家单元楼下的视频,四个疑似保镖的人,外加两个很注重保护隐私的领导级别人物。”
“电梯内部,停靠在你家所在的楼层,出门右转。”
“紫绶锦园的格局你比我清楚,他出电梯右转去的是谁家,你也有个数。”
卫司融看着那个在心底默念过很多次的熟悉日期,心口微哽。
在他和顾女士因填写志愿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他爸妈接待了一个看起来很了不起的人。
在这个人离开后不到两小时,股市动荡,无数股民成壮硕韭菜被一刀割,他爸妈也因此被逼上天台,以死抗下这桩关系几千亿的金融案件。
“这两个人……”
“视频太模糊,对方很注意躲避镜头,没有露出明显特征,我私下找过画像师,都说有难度,只有一个肯帮试试,到现在还没个消息。”
“车辆信息呢?”
宣帛弈确认他现在很不清醒,连这话都能问出来,头脑真清醒不到哪里去。
换做平时,卫司融不会问,原因很简单,那伙人能想到遮掩真面目,会想不到处理掉己方车辆行踪及信息吗?
只是宣帛弈不会明说,缓缓摇头:“这伙人太谨慎,不像新手。”
“处理手法很老道,能让你查了五年还一无所获,确实非同一般。”卫司融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对了,按计划我还得去趟十三月酒吧。”
“这算提前报备吗?”宣帛弈把碗筷全收了,小炒肉的盘只剩零星的菜底,自己也没吃多少,可见某个叫着要吃小炒肉的人吃了多少,突然宣帛弈没来由担忧,“你在海外这几年有好好对待自己的胃吧?”
不等回过神的卫司融回答,宣帛弈疾步进厨房,从里传出来句絮絮叨叨的话,“我先叫个跑腿。”
跑腿买什么?
买魂吗?
卫司融揉了揉胃,吃太多辣是有点不舒服,也没到要吃胃药的程度。
没开口拒绝也没狡辩,是贪恋这种被男朋友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美好感,他很懂事地倒了杯温水,没再让胃冰火两重天。
晚间临睡前两人以再去十三月酒吧进行了一场唇舌之战。
谁也不是胜方,皆气喘吁吁败下阵来。
宣帛弈:“学得挺快,懂得追着我不放了?”
卫司融舔舔唇,懒洋洋回答:“都是宣老师教得好。”
“希望不会有哪天教会徒弟饿死了师父,哦,我想偏了,这应该是教会徒弟喂饱师父。毕竟我的徒弟不会允许他的师父再有别的徒弟,对不对?”
“你可以试试。”
宣帛弈低笑:“你和人约在哪?”
卫司融打了个哈欠:“检察院的掺和审问不太好吧?”
“我作为主负责贷款案的检察官,跟你们一起收集证据合法合理。卫顾问,不能以你我关系限制我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我居然不知道你是此类案件的主检察官。”
“所以啊。”宣帛弈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我问问不见得会过去。”
手头盛雏霜的案子刚理完还在走流程,贷款案的事还在调查中,他大可不必到现场。
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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