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事,如今回朝,急着做事,也无妨。我也觉得军制这般拖下去不好,洋夷一日千里,我们不可能安枕无忧的,若是一直如此,十年内海疆必然生事。我本也觉得操之过急,但一想兴许是我年岁渐长,凡事竟也求稳,不敢赌了。”
“难怪皇上敢启用许莼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我看朝中之大臣,再能干也舍不得这么全心全意毫无挂碍地埋头冲,我到底还是眷恋着娇妻爱子,舍不得去得罪天下人。既然他们君臣一个敢想,一个敢做,那我何不护一护呢。”
和顺公主笑道:“夫君风华正茂,不必自轻,也不必拿我和潜哥儿当幌子,你分明乐见其成,就你这不甘寂寞的性子,看到这样大事,岂有不插一脚的,若真做成,确实也要名留青史了,只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方子静道:“吾妻知音也。”
和顺公主含笑摇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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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方子静上朝,看许莼站在那里又是神游万里。只是谢翊果然朝上下了谕旨,以缄恪郡王勤勉有功,进亲王,封宗令。
缄恪亲王上前叩谢大恩,谢翊却又加恩宗室,命缄恪亲王于宗室子弟中挑选学优材美之人选入九畴学府就读,并月给银米纸笔等项,如有品行端方、精勤好学、有一技之长者,可由宗令即行保奏,则可擢用授官。
缄恪亲王连忙领旨谢恩。
方子静心中暗自点头,临海侯果然深得陛下眷注。昨夜才说,今日圣旨就下了,这枕边风好生厉害。如今倒要看这宗禄之事,皇上如何行事了,他倒是十分期盼这一子,皇帝如何应对。
散朝后眼错不见,又看到苏槐引了许莼往内书房去了,他也不急,只悠悠然去了军机处,仍是安排军制改革的事不提。
却说许莼被苏槐引着去了御书房,却没直接在御书房大堂,而是从后到了内殿屏风后,那里收拾了软榻长几,也有书案和文房四宝,又插着满满的画卷。
许莼从前时常也来这里过,看着卷轴以为九哥又得了什么新画,便伸手拿了展开看,却听到外头谢翊在说话:“庄卿这税法的上疏,朕看了,觉得有些疑惑,特召你来详问。”
许莼耳朵立刻竖起来了,将卷轴放在案上,从屏风琉璃处看出去,果然看到庄之湛正下拜在下,刚刚平身,躬身答话:“陛下如今锐意海事,振兴商务,以此丰富国帑,如今看临海侯兴洋务,开通商口岸,也确实为生财大端,然则陛下若是想要兴军固边,则这些收益尚且远不足。臣以为若想要国富民安,只能想办法增税,重定天下之赋。”
“但陛下如今要兴商务,则商税不可再加,如今商税已经过重了,处处敛征,节节阻滞,小商贩已难以为继,只宜重关税,轻国内商税,方可促进百货流通,财源自足。”
“如此只能从农田税和丁口税上下功夫了。然而此为国本,苛重税敛,则只能开源。按田亩多寡收税从秦时推行,按田亩收税,按户籍征发赋役。汉时才开始征收人丁税,重农抑商。因此臣以为,若要兴工商,应当废除人丁税,丈量田亩,按田亩多寡收税,且废除革禁地方士绅优免差徭之名,与民一例当差,不想当差的,当纳捐免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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