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细节,然后加了军机大臣的印章,命司礼监的内侍送进去给皇上。
如此一番今日之事也了了,缄恪郡王只道自己还忙宗室的事,起身先走了,军机处的各位大臣们又都陆续回各自衙门去了。临走前雷鸣倒看了眼许莼说道:“从前有人说临海侯是员福将,我还没理会,今日看来,好似还真有些福运在,心想事成的。”
许莼嘿嘿笑着。
方子静在一旁听了,难得倒也没嘲他,只和许莼交代了几句,又说要去带儿子去赶庙会,也抬腿走了。
许莼看了看天色也还早,迫不及待出来也往内宫去,正见了谢翊刚从翰林院回来,连忙几步抢上前:“九哥果然料事如神!今日那瓦夫人的信您也看了吧?这就是九哥在等的结果了?”
谢翊看他精神抖擞,也莫名开心:“哪有什么料事如神,只是略拖一拖看局势变化了,凡事怎可能尽如人意,只是随机应变罢了。”
他牵了许莼的手,两人在御花园旁的锦鲤池旁游廊坐下了,许莼趴着栏杆一边顺手薅了根狗尾巴草在水里撩着那些肥壮的锦鲤,锦鲤看到人影只以为有人来喂,纷纷云集过来,五光十色,斑斓如霞,煞是好看。
许莼将今日大臣们议事情状说了一回,谢翊含笑道:“卿卿身上确实是有些心想事成的福运在的。”一边却从身旁内侍手里拿了包鱼食递给他。
许莼连忙撒了一大把进去,只看到锦鲤全都踊跃跃出水面争抢鱼食,水面翻涌不休,犹如沸水也似,许莼感慨:“名利真是好东西,这许多人争抢不休……”
谢翊伸手替他整了下腰带上的玉佩:“也未必是名利,有时候也是为自保。”
许莼转眼看他,谢翊却没有说下去,只命内侍就摆午膳在观鱼阁内,一边问他:“下午有什么事?”
许莼道:“回去看看李大人给我送来的都察院的大人们审得怎么样。”
谢翊道:“嗯,贺知秋和子兴也回来了,你可以去找找他们,讨个主意。”
许莼兴奋:“那太好了!”他一边撒着鱼食,一边念叨:“难怪子静大哥今天这么快就走,想来是急着回去见子兴哥。”
谢翊笑而不语,心道和顺公主今日进宫,应该也见过谢骞了,如此说来他们封号都有个顺字,还真是缘分。
对弈
“女尚书?”
方子静变了脸色看向和顺公主:“怎么忽然给你安排差使?”
和顺公主道:“皇上一大早召了我去, 说是顺安公谢骞在西宫里养着,尚宫局和乳母、奴婢等女使们诸多心思,他后宫如今无妃嫔, 太后又在静养, 实在无法管束, 便央我兼顾养育,封了我个女尚书的品职, 多一份俸禄。”
“而如今孩子太小,后宫无主,我到底是外臣妻子, 入宫也不便, 为便于照顾, 可在武英公府收拾一处院子出来, 隔一段时间接出来照顾一段时间都可。”
方子静霍然站起来:“你答应了?”
和顺公主莫名其妙:“陛下旨意,我能违抗吗?这是陛下后宫一直空虚的缘故,我还劝了陛下尽快纳妃, 如此也有人照顾这孩子了。”
方子静:“……”
他来回走了两步,没说什么,只道:“这孩子宗室里不少人盯着, 是陛下亲自下旨命抱入宫中抚养的。我们家如今已一门二国公,子兴伴驾, 来日定也是要封爵的,你应了陛下, 可知道这又是如何的腥风血雨。”
和顺公主看了他一眼笑了声:“我知道夫君这是又在猜想皇上是不是在试我们方家了。只是你忘了?子兴本来就有太子太保的虚衔在, 莫说如今孩子还小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皇上交这孩子让你我抚育, 表信重之意, 如何可违逆?”
方子静看着妻子明亮双眼,坐了回去:“你们这些凭心做事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每一子落子之慎重……昨日我才下了一子,陛下就是以此回应……”
和顺公主好奇道:“你昨天干什么了?”也只有她这骄傲的夫君,才敢说与皇上于虚空中对弈了,若是旁人知道只以为他狂妄,和顺公主却深知他确实是自诩甚高,棋逢敌手,津津有味。
方子静道:“桂州土司病重不治,请旨,要让自己妻子承继土司之位。”高手落子,意会即可,其他人不知,上面这位必定清楚。这些年他一意栽培枕边人,究竟意图如何?
和顺公主茫然,方子静心道皇上之意已十分明白,这是看我方家态度如何了。这孩子接不接都得接了,许莼……皇上如今看起来倒是情深意重,只是如今一切都还尚早。
此刻他对许莼情深,把我们方家也推上这条船,来日他因爱生恨憎恶起许莼来,我们方家又当如何?这孩子来日与潜哥儿一起长大……他忽然后知后觉发现,谢骞与儿子方承勋的小名竟然音相似,只是一个为飞举,一个为沉潜。
皇上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方子静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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