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这天然无机心,才敢用你。我也不多说了。”
许莼真心实意道:“我知道子静哥的意思,时移世易,人心易变。但此刻皇上既信重我们,我们也只管为国为民,只要未贪图荣华,为个人谋甚么私利,我想皇上必也不会猜疑我们。立于天地之间,对得起自己良心,也就这一世罢了,且顾眼前这一刻心安就好了。”
许莼看着方子静恳切劝道:“子静哥就是想太多了,总想着后世子孙怎么办,将来怎么办,可能就不如我和子兴哥过得开心些。”
方子静从怀里掏了怀表看了眼,拿了桌上玉镇尺拍了他手一下:“你赶紧誊折子吧,我看要退朝了,小心你碰不上你沈先生,他如今可是大忙人。”说完忍不住笑:“老子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毛头小子还来教训我。”
离经
沈梦桢果然满脸疲倦, 看到他来只问:“听说你受伤了?恢复得如何?”他打量了下许莼看他满脸红光,点头道:“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倒让我挂心了几日。”
许莼道:“先生身子一向可好?听说先生升官儿了!恭喜先生!还有听我娘说先生也已订婚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双喜临门, 大喜事啊。”
沈梦桢倦色浓重:“有话就说, 那些都是小事, 婚期在十二月。”
许莼连忙将折子递给他,将之前想要留津海, 皇上让他具折呈报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诧异问道:“怎的婚礼行得如此仓促?”将将够六礼走完,难道是先生有什么急事?
沈梦桢道:“我与她父亲算得上是忘年交, 她父亲去世后, 她傍着叔父度日, 虽然衣食无忧, 到底寄人篱下。听说她叔父要给她订亲,对象是巨富之家,却十分贪花好色, 年岁也稍长了些,比我都还要大上几岁,她叔父是贪图财礼罢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 想起幼年时候曾与父亲一并出游,见过我一面, 便大着胆子托人送了一封信给我,求我相助。又说听说我还未成婚, 愿为妾室, 等解了困离了家, 她便自请出家, 不给我添麻烦。”
“我想着我与她父亲也算知交一场, 看这小姐也算有勇有谋,依稀记得她父亲夸过她聪慧,当时和我下过一局棋,不过七八岁年纪吧,下得确实有章法。横竖我总该娶妻的,如今当了官不娶妻很是麻烦,索性便娶了她罢了。便约了她当面问她是否同意,她回道夫妻一体共荣,一损即损,她家人粗俗贪婪,只恐结了姻亲给我添麻烦,她只为自己脱身,无意耽误我之仕途。”
“我看她行事大胆,见识也不凡,颇有些义气,便和她说这算什么麻烦,我本就放诞无礼惯了,得罪几门亲戚算什么。反倒是我如今入阁,官场险恶,恐怕不等他们拖累我,反而我先行差踏错哪一日被政敌所谋,如今正需要一个贤内助帮我应酬内外。她听我答了,想了想,将她裙边玉佩赠我,那便是同意了,我便托人去下聘了。”
许莼道:“原来是这般,您这样的高官去下聘,她叔父自然是同意了,这也是行好事了。”
沈梦桢道:“婚姻无非如此,不是这家人便是那家人。如今这小姐性子爽利,便是没有我她自己也能过得不错,我就喜欢这响快性子。毕竟我是个粗枝大叶的,在外边也有个放诞风流的坏名声,一般小姐恐怕受不住我这脾气。”
许莼连忙夸道:“老师风度翩翩、诗酒风流,如今又位高权重,威仪渐生,正是一等一的良人。”
沈梦桢看了他一眼:“莫要说我?你呢?你爹也要出孝了,你也该议亲了吧?看中哪一家?还是等我夫人到时候替你物色物色。”
许莼面上微热摇头道:“不必师母劳心,先生您别管我了。”
沈梦桢凝视着他,忽然道:“我从前行事荒唐,与梨园子弟、菊坛名角结交亦不少,也见过不少为情所困的痴人。”
许莼拙劣地顾左右而言他:“先生有空替我看看折子吧。”
沈梦桢道:“当初皇上挑我做你老师,恐怕也是看中我这放浪形骸无视世俗礼法这一点,我开始还觉得奇怪,皇上一贯端肃,最不喜轻佻之人。”
“若真是重视你,如何挑我去做你老师?当时虽未解圣意,但方子兴亲自传了口谕,我也自己见了你,对你是喜爱的。当时也只觉得皇上计量深远,也是真缺人才,能挑到你这样合适的人来谋海事,也算大胆,到底是青年帝王,革故鼎新,手段也绝不墨守成规因循守旧的。”
“后来在闽州,先见皇上为你多加铺垫,你却不肯留在闽州,反要回京。见你当时那情状,我便有些猜到了。”
这一年多来,我冷眼看着,也纳罕,他既真心为你好,你执着回京,他仍是安排你外放,精心为你挑选职位,又亲为你加冠赐字,放你去主管市舶司,再到这次大战,你却确实争气拿了战功回来,这是处心积虑真心为你前程着想。然而如何又迟迟不纳妃立后,甚至自污名声,他难道不知道这般会将你置于何地吗?”
“你可担得起这媚惑君上,断绝嫡宗,妨碍皇嗣的罪过?”
许莼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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