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盛家海商用的,更着重于商船的补给和生意。我这里却也有一张我平日作战用的海图,也是我自己个人出海的时候多次修正过的海图,比你这张更精细一些,会多一些利于作战的荒岛、海战设伏的海岸线和海滩的标识等等,大概能给你一些补充,不敢说报恩,只是稍偿君为我奔走之恩。”
他说得很谦虚,但却看到眼前青年官员的眼睛仿佛一瞬间亮了起来,好像得到了非常珍贵的馈赠:“多谢殿下馈赠!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盛家这边生意用的海图,自然是更偏重于生意和旅行。您的海图太珍贵了!”
许莼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侬世子是十分擅长打仗的将军来,喜滋滋给他介绍这些日子缉私的成就和一些目前惯用的战术,重点推荐了秦杰之前采用过的芦苇滩铁索围攻封锁战术,然后毫不客气地向他请教海上缉私的战术来。
侬思稷看他是真心请教,也并不藏私,提了笔,在书桌上就画了几个阵图出来:“一般海战战术,我们针对对方兵力、船只、火力大小来对战,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避开对方重点火力打击范围,又要想办法击沉对方的主力船舰。副船、游击快船、□□等等采用都有成套熟练战术了。”
他一个一个阵图解释给他听,显然于战术上十分有心得,和适才那说起文才和处境来的窘迫笨拙不同,侃侃而谈,熟极而流。许莼如获至宝,听得如痴如醉,不停发问,又自己忙着拿笔记录。侬思稷看他不停侬大哥侬大哥的问,仿佛很怕记不准确,竟像把自己说的话如金科玉律一般爱惜,心下舒坦,笑道:“别辛苦记了,我那里自己写了一本水师操练手册,里头就有阵图演练,本来就是方便将领们操练用的,我回去后就让人抄一本给你。”
许莼大喜过望,越发看侬思稷像个绝世宝贝,眸光闪闪盯着他,嘴甜舌滑,各种恭维话不要钱一般的说,只将侬思稷说得是个天上地下无有的将星。
侬思稷被他这一番谄词如潮通拍下来,竟然一时有些恍惚,几乎以为自己果然是被埋没的不世将才,被打压耽搁了的战神。胸中激扬,热血沸腾,只恨不得与许莼在江海上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不敢说如孙武韩信等战神,至少也效仿前朝戚元敬李如松,才不枉来这世上一番。
一时说得激昂澎湃,联想到此身境遇,他一拍桌子,一手按着腰中佩刀,眸中含泪:“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谁想到他桌子一拍,不知书房何处忽然转出了一位护卫,按刀盯着他,双眸如电。
许莼看定海忽然出来,知道他紧张,连忙挥手示意他下去。
侬思稷被定海那一眼看的浑身如置身冰雪之境,瞬间想到了如今自己境地,前途未卜,雄心壮志无非是大梦一场。一时心灰意冷,却见门口一个绿绒直身小厮在门口回话:“大人,贺大人听了有贵客来,十分喜悦,正好刚办完事,如今已到了门上了。”
许莼喜笑颜开,连忙与侬思稷下来,到了二门果然正迎上了贺知秋笑容可掬,当下两边一番厮见,侬思稷听说贺知秋为科举状元,大理寺任职,已肃然起敬,连说话都有些谨慎拘谨起来,害怕在这位状元跟前丢了丑。
许莼在内院花厅内设了小宴,因着事密,也并不请外人,只就他们三人一席,选了上好的美酒、精致菜色,先说了些风土人情之事。
贺知秋笑道:“我适才进门,看你这里缺人使唤,竟已是几位侍女在负责门上签押文书之事了,倒也敏捷便给,十分能干。”
许莼道:“我这几个姐姐,可比之前那些滑吏好使多了,嘴上说得,手下写得,心里算得,脑子又快,哪一样比他们差了?有她们在,我反倒还清闲了几分!不似从前要样样过目公文,不知道多放心。”
贺知秋点头:“你这还是缺人的缘故,两个副提举的罪已定了,职也免了,等补上缺恐怕还要些时间。只是你这些侍婢去门上正经办事了,你身边起居又有谁伺候呢?如今天寒了,眼看就要下雪了。我记得去年你还病了一场,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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