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周正,就给他合籍了对外只说认的义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又如何。犯不着去受皇家的气,恐怕见一回还要跪拜磕头,低声下气做小伏低的……”
盛同屿:“……”
自己这个妹妹精明要强一辈子,虽然此事上稍微欠了些敏锐,但也不能怪她在内宅中,又未曾睹过天颜,一时思想不到,但异曲同工,歪打正着,竟一句话说穿了这点隐忧。
他们父子私下合计,何尝不为此担忧?那何止是跪拜磕头做小伏低呢?那是见面要三跪九拜,惹了不快翻脸便能族诛的……但如今已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宽慰盛夫人:“千金难买心头好,若是幼鳞喜欢,那也便随他去了,你也说了关起门来过日子,谁知道如何呢?说不准是咱们幼鳞这样性子可人疼,两人相敬相爱,相知相守,比咱们一般夫妇还要过得好些。咱们幼鳞,可是有大福气的,那可是天后娘娘赐了梦兆的,能是一般人吗?”
只看皇上那宠信心疼的样子,出海还千里迢迢送了个护卫过来,不顾官职低微借着武英侯的幌子亲自来加冠,亲自赐了字,那字还专程应了梦兆,显然也是深以那梦兆为吉兆的。
长洲回忆起来,今上曾专门垂问过,那梦里天后扔下的,是龙鳞还是鱼鳞,这显然是往心里去了。更不必说那疼惜是发自内心的,论起来他们盛家待这位外孙的栽培,都未必如这位圣上用心啊!
只看靖国公府原本这一摊子婆婆庶子的糟心事,上边不过轻轻一弹指,便已灰飞烟灭。
再看看幼鳞这一年来脱胎换骨,入太学,考荫官,出海历练,这全是圣上用心栽培,靖国公府和盛家两个大家族,都不过是圣主为幼鳞一个人铺垫而花了心思铺路,这是天恩浩荡,他们虽是商户人家,亦知不可背恩负义,更不敢仔细想帝王和自家小辈的关系,只要有一丝不敬的念头,都觉得是轻渎。
盛同屿又小心宽慰了一番盛夫人,又问靖国公的事:“他如今似是痛改前非的样子,酒色上断绝了许多……看着稳重多了。”
盛夫人淡道:“这也与我无关,他那是见了皇上亲临加冠礼,自觉自己挣了脸面,皇恩浩荡,不敢再行差踏错,如今只由着他玩水叠山,两不相扰,于我已算是畅快日子了。”
盛同屿点头知道自家妹子决绝,想来夫妻貌合神离,但如今上无婆婆,再将几个庶子庶女之事操办了,日子也过得十分不错。便又安抚了盛珊瑚几句,便才离开,回去刚要再叮嘱几个儿子待幼鳞小心仔细些,却看到许莼正和三个儿子在国公府的花园里射箭。
只看到夕阳下许莼站在那里腰身笔挺,肩宽腰窄,双腿修长,拿起弓箭来拉开弓时,气势立刻变了,而他一侧的定海则沉默站着,双目却不离左右,忽然伸出手来按了按许莼的手臂,显然是在纠正他的姿势。
长云看着许莼,也拿着弓箭,皱着眉头却似乎在和定海争论这个姿势的优劣,长天手里拿着弓箭比划着,面上神情跃跃欲试,神采飞扬。
盛长洲站在一侧笑着看着他们兄弟仨,到底是成了婚当了官,虽然站在旁边,却也有意识地目光不离箭左右,显然也是在保护着三兄弟。
明明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在这一年内仿佛忽然都忽然变得更优秀了,盛同屿站在一旁,眼眶微微发热。
许莼很快发现了舅父,笑着打招呼:“舅父,从阿娘那里出来了?晚上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做了海鲜盖面和鱼肉馄饨,舅父一定会喜欢。”
盛同屿笑道:“幼鳞费心了,马上就中秋了,最近吃得也腻,不若清清淡淡做些萝卜青菜倒还好。”
许莼刚要说什么,却见秋湖小跑着进来道:“小公爷,千秋坊罗管事那边派了人来传话,说那位秀喜班的班主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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