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托着大腿抱起来的时候,失重的时候,倒在床上的时候,姜初宜依旧舍不得跟宗也断掉这个吻。
她觉得自己正被他一步步带着走入火堆,就连窗外皎洁的月亮都像是要跟着燃烧起来。
温柔的吻好像是个陷阱,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消失,姜初宜熟悉的那个人也突然不再温柔。
宗也从后面环着她,长睫毛下,那双含情的眼显得更加妩媚。他病态地咬着她的耳骨,说着甜言蜜语,说着脏话,又喊着她的名字,“初宜,你把我弄坏了。”
姜初宜毫无气势地反击:“你好,下流。”
宗也收紧手臂,继续亲她。
她用手挡住他的嘴,不给他亲,他就继续舔她的掌心,顺着她的手腕吻。
……
……
姜初宜被喂了很多次水,喂到她摇头晃脑,不愿再张口。
宗也贴心地擦掉她下巴的水渍,“再喝点,嗓子会哑。”
姜初宜:“你怎么能这么……”
她费力地想着形容词。
长得这么端正英俊,做的事却这么——“衣冠禽兽。”
宗也低哑地轻笑,跪着俯下身去,告诉她,“因为,衣冠禽兽太喜欢初宜了。”
……
……
房间只有一点亮,被带回来的那束玫瑰插在花瓶里,发出不知名的香气,花瓣往下滴着水。
宗也下颌到脖颈崩出了条利落的线,手用力握紧,对抗这种彻底失控的痛苦感觉。
他忍到了极致,脸上无法看出丝毫情绪。
宗也不知道。
为什么她现在看上去这么无辜。
明明掀起这场风暴的是她。
可是,在将她卷入风暴前,他依旧垂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初宜,对不起。”
五十六颗星
姜初宜知道。
这句对不起, 不是宗也的歉意,是暗藏危险的告知。
压抑的恶劣在扭曲,狂热在升温。
宗也很希望自己能忍住, 不要再次吓到她,就像这十年来,他时时刻刻都锻炼着忍耐力, 进行一场名为姜初宜的修行,已经成了习惯。
但宗也比这个世上很多人都贪婪勇敢, 当爱情降临在他身上的那一刻, 她给他造成的破坏, 造成的痛苦, 足以摧毁他人格的一切, 都不曾让他畏惧退缩。
想到这里,宗也笑得很开心。
所以, 今晚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忘性应该是人类最大的弱点,姜初宜曾经吃过苦头, 但依旧对宗也持有无条件的信赖。甚至,信赖之中还掺杂着依赖。她能察觉, 他们和正常情侣不一样, 别人的接吻和拥抱不是这样的,相处不是这样的, 做这种亲密事的时候,也完全不应该是这样。
可是宗也搂着她,告诉她, 初宜, 我们才是正常的。
姜初宜反复摇摆之后, 选择相信他。
或许, 她隐隐也喜欢上这种没有道理、不可控、不安全的疯狂占有和掌控,心甘情愿地陪着他一起燃烧。只有这样,心里空落落、无法闭合的缝隙好像才会被彻底填满。
这个房间唯一的黑色像是座岛屿,将他们隔绝在这个城市之外,这个世界之外,完全抛弃了道德枷锁。
一阵接一阵的白光眩晕,像开瓶前的汽水,被不停摇晃,强力反复地施压,沸腾的气泡在蓄力,积累到临界点后,喷发。
小的时候睡前听大人讲故事,姜初宜总是会幻想自己变成故事中的主角,变成天上的月亮和星,变成风筝,变成摆在橱窗里的芭比玩偶,变成一只在湖边沿岸奔跑的兔子,变成在午夜穿着玻璃鞋落跑的辛德瑞拉。
在这座黑色的岛屿上,她的梦想实现了。
月亮沉入海底,星光散开,断线的风筝飞向天空,本该摆在橱窗的精致芭比玩偶被坏透了的主人买回家,被操控着,头被按着转动,跪立,起身,手撑着墙,脚尖点地,摆出各种姿势跳舞。湖边奔跑的兔子从地上被温柔的猎人抱起来,又软又脆弱的兔耳朵被捏住,兔子如何挣扎哀叫也躲不开,被猎人逼着做了很多事,最终也没有获救。
时间来到十二点,黑暗和风暴同时降临,属于辛德瑞拉的魔法消失了。
……
……
蝉鸣声不休,坐在胡同口的老大爷摇着蒲扇,念叨着这个炎热的城市应该迎来一场暴雨。
盛夏酷暑的33度,薄皮的西瓜,红红的瓜瓤,白色的糯米,绿色的粽叶,这个世界大多事物依旧按照秩序正常运作着,空调也在照常吐着冷气,可是依然有很多阴暗的角落在失序。被困在岛屿上的人,她手臂悬垂,想叫,想求助,可是他短鬓濡湿,连叫带喘的声音比她更大。被搅碎的混乱中,快乐疼痛痉挛交错,姜初宜哭到呼吸不畅,哭到这座黑色岛屿暗暗发潮,像是被大雨冲刷浸泡过无数遍。她失神地想,怪不得他能唱歌这么好听,天生就有把好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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